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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羡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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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羡仙

仗着情迷交缠时肆意乱为,此刻拉开距离被这么眼对眼清醒一看,突然脸皮就回来了点,迟阶不动声色悄悄抽出不太老实的手,指尖刚离开敞着的衣襟,手腕却被一把捉住。

“还躲吗?”

管临钳手箍紧,将他手臂制在半空,明明人凌乱躺在地上,脸色也还迷离未消,语气却威严诘审,望着他眼睛。

迟阶扯扯嘴角,想嘻笑一下没笑出来,却是被心底终遭释放的无尽情涌止住了,重新俯下半身,额头轻抵上额头,鼻尖在鼻尖缓缓碰扫,闭眼叹息摇头了许久,低低喃道:“我想了多少年……知道吗?”

管临心跳一顿,任由他柔情席卷,半点前因后果也计较不起,当下拥有的已胜过了天地万物。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中了这家伙的口非心是,识相抽身而退,留他一个人顶着得而复失的绝望,在泥潭荒芜中自暴自弃孤单等死,管临不觉得庆幸今时,只有无尽的后怕与心悸。

迟阶顺着管临一边臂膀滚下来,侧躺对着,脸上那因情绪奔腾而异常焕发的神采渐渐平静冷却下来,他敏锐感觉到管临的眼神变得不太对,那当中在如愿以偿的狂喜激情之外,还夹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戚与怜惜。

转身躺平面天,迟阶叹了声气,心中顿时就直接怀疑到根上了,语调也立刻抽离出去:“谁让你改变主意的?”

管临此来挑明自己已经知道背后秘辛,原本备的是一套“不要强颜欢笑自我感动、不要委曲求全自以为是”的骂醒说辞,而势到此时,他却恍然发现自己忽略了另一个重要的内因,迟阶的自尊心。

没错,这妙大爷看着没皮没脸,却永远都不会需要人同情他可怜他,尤其是自己。

“我主意从没改变过,”管临也转头朝上,面向苍穹声音敞敞亮亮,手却去摸寻到迟阶的手十指紧扣在一起,“打头回见就觉得你脑子有病,胡学了这么多年医术,就等着拿你练手。哪天要是疯了癫了的,那可彻底合了我的意——说好只给我一人治,不带跑的啊。”

果然,知道了。

迟阶心中连起一片惊雷暴响,又似有一块巨石落地,他侧过头来紧盯着管临,明明眼中泛起碎星蒙雾,却咬牙切齿道:“亚望这小兔崽子,到底谁是他老大?”

“我是,”管临幕天席地嗓声泠泠,“咱俩我是老大,你只能算老二,听我的。”

迟阶手上挣了挣,以他的身手怎会挣不开,这下却似挣得他气力耗尽,呼息渐窒,他已经很多很多年千难万苦中都没流过一滴泪了,绝不可能在区区此时前功尽弃,于是掩耳盗铃地直接凑近到对方看不清的距离,顺便就又亲了上去。

这次吻得和风细雨,与前时大相径庭,不掺半点迷狂杂欲。

夜色渐笼,周遭万籁俱寂,这种无着无落的空旷感曾在多少个夜晚里冰寒彻骨,令人难耐欲绝,而此刻唇间是真切触碰的温热,怀中是呯呯互擂的鲜活,长久的失坠感被横空出世的力量挥散了,是朝思暮想的人亲手接住了他。

迟阶慢慢擡头划开,一手轻抚着管临脑后,将他揽紧在自己颈间,另一手擡起掌肚猛压了下眼角。

“想不到你……”他几欲开口说点什么,舔捋着湿润的嘴唇,艰难清了一下又一下嗓,屡次卡顿,半天才终于找到词把后半句接出,“……对我的美色觊觎到了这个份上。”

管临本正暗自强烈屏着,千万别被他动情气氛带跑跟着再度落泪,却一耳被这句屁话成功气笑了。

是了,你倾国倾城美色无边,在下眼拙心瞎,经人提醒都还没太发现。

从迟阶怀抱翻出来,管临刚欲回他个冷水淋头,却被其颈间缠挂着的苇绳引了注意,于是上手捋着那细韧的挂绳,将贴身垂坠在衣内的芦管拎了出来。

迟阶一见翻出这东西,立时来了精神,一个弹蹿坐起。

“不提我还忘了,正要论道论道你这寿礼,”迟阶扯回芦管,将壁外镌刻字的一端转向管临,指着上面那“竹”字,兴师问罪道,“再跟我说一遍,这刻的是什么?”

管临也起了身,无声大笑了起来,不去看那芦管,只望着迟阶一双兔子似的红眼,伸手去抚了抚他已支棱蓬乱的头顶,也学他没正经的口气,灿笑夸奖道:“乖徒儿出息了,这文字上的门道你自己也悟得出来。”

“少耍赖啊,坦白交待,”迟阶也跟着笑起来,仍不依不饶揭穿到底,“我当天就看透了!有贼心没贼胆是不是?光你成日佩着柄带着我姓的剑招摇过市不怕人看见,给我刻个你自己的姓戴上,就遮遮掩掩只敢刻半边?还假借我爹道号之名,你良心亏不亏?”

管临要笑死了,真是孺子可教,为时不晚。

“赶快给我补上!”迟阶作势要拔那掩塞,“不然我这就敞着它在狂风里嗷嚎,吵死你。”

管临出手止住,仍停不了笑道:“你练了满院的废竹子烂木头,不是早就练到铭心刻骨了吗,还用我给你刻?”

迟阶笑脸一翻,顿悟怒道:“又是那小兔崽子!身边养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这是,怎么什么都跟人交待絮叨。”

两人东倒西歪对笑了好久,管临长舒出一口气,才收回些正色,坐直了道:“亚望是我逼他讲,话头并不是他透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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