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1/2)
病情
“!”颜灼若如一盆冷水浇头,被冻得一身激灵。
颜灼若从床上炸起,不管三七二十一扯过床边的衣服套上,行云流水一套动作后飞速朝外跑。
所幸上次在神宫住过几日,颜灼若对四周还算眼熟,他只绕两圈便找到了花重锦的位置。
后者正与人在议事堂,颜灼若刚被守卫拦下,眼前大门忽开。
花重锦见到颜灼若穿着自己准备的藏青色广袖束腕常服,衬得对方肤色越加白净,脸蛋多出几分少年气,他不禁挑起嘴角笑道:“正准备找你。”
颜灼若不等花重锦下台阶,大步凑过去问道:“瘟疫的情况如何?”
花重锦道:“别担心,情况还算好,清瑶的炼药师与药材充足,接下来只要将制备好的药分送到各地,用不了多久瘟疫会被彻底解决。”
“那我去清瑶帮忙送药。”
想来事情不难,颜灼若忽然想起覃玉,于是补充道:“带覃玉一起。”
如今病情不严重,三界各自管得过来,颜灼若此前昼夜不眠好几日,花重锦舍不得他脚不沾地四处奔波,何况覃玉是个变数,花重锦不放心。
花重锦柔声问:“为何带覃玉?”
“他一个人成日待在屋里闲着也是闲着,我带他出去适应适应。”
眼前人双眸明媚,一脸赤忱,花重锦了解他的性子,心中无奈:“陛下不在宫里,我得留下,有事给我传信。”
花重锦脸上少见有担忧的神色,颜灼若忍俊不禁,桃花眼弯成明亮的月牙:“放心吧,我答应的你,肯定记在心上!”
“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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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颜灼若跟覃玉提出去为解决瘟疫出一份力的时候,后者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兴趣。
但或许是在短暂的相处里建立的信任,又或许是同为灵蛊的羁绊,覃玉没有拒绝。
颜灼若取下手腕的黑色绳结化作司寇服与面具递给覃玉身上,嘱咐道:
“戴上这种符文面具的人叫做‘司寇’——我这个具体来说是魔界司寇,三界各有一个,平日里主要解决三界纷争。上次在九司堂你见过的那些同样穿黑袍戴面具的人,其中三位司检、三位司罚,与三司寇统称为九司。”
颜灼若一边带着覃玉朝清瑶的方向去,一边解释:
“九司之所以是戴面具,一来是为了震慑外人,二来是保护九司的身份,避免私底下被有心之人报复。”
“早些年我们还能用自己的法器,后来连法器都强制成了‘烧火棍’——哦,我的棍很久之前断了,一直没补上,这次多半用不上,争取下回给你。”
覃玉没听懂“烧火棍”的言外之意,实诚道:“烧火棍怎么是法器?”
“......”颜灼若怔了怔,斟酌道:“我的意思是...长得像...用起来也跟烧火棍差不多的玩意......总而言之就是不好用,笨拙、费力、不结实——说到保护身份,我觉得司寇服必须得加个手套,虽然这玩意碍事,但各人的手都长得不一样,这跟看脸有什么区别...”
说着,颜灼若张开修长五指,另一手指着手背道:
“你看我的手平平无奇,除了皮只剩骨头——但你注意过花重锦的手吗?他的手可漂亮了!一看就知道很有力气!令人十分有战意!”
颜灼若的眼睛亮到发光,语气十分轻快:
“当年他借神界司寇的身份办私事,我一眼就看出不对劲,神司的手跟小鸡爪似的,这如何比得,后来......一百年后,他又借司寇的身份办私事,还是被我认出来了......下次要是记得,一定在九司堂提个意见。”
覃玉一时听颜灼若介绍许多,心中不解:“既然危险,为何要做?其他人的事,与你何干?”
曾经只有人问颜灼若,要不要做司寇,喜不喜欢做司寇,至于为何做司寇...颜灼若竟然从未想过......
起初万俟玥将这个位置交给他,是为了锻炼他的实战经验,颜灼若也乐此不疲。
后来,颜灼若遇到过很多无能为力的事情,他悲伤难过,自责不甘,却更加坚定要在司寇这个位置上死磕到底。
再后来,当他对实战失去兴趣,解决案件本身反倒给他带来慰藉与欢喜。
如今...
颜灼若想了想,道:“我不怕危险,其他人的事也与我无关,不过...有时候只要我做点什么,他们会有一个更好的结局,更好的生活,再不济还有一个安慰...聊胜于无——我会很高兴。”
——只有如此...方才不辜负世间对他的善意......
颜灼若莫名感到变扭,对这个念头难以启齿,他对覃玉笑道:“今后有案子你来做司寇,我跟着你...”
颜灼若的话未说完,一种熟悉的灵息伴随强悍的气流波动从不远处传来。
颜灼若的脸色倏地严肃起来,他当即改变方向朝那地方赶去,结果发现神司与仙司两人在一片药田里打了起来。
两人下手毫不给彼此留余地,遭殃的却是周围的花花草草。
眼见这毫无忧患意识的两家伙将旦月族的药草毁于一旦,颜灼若大喊两声“住手”无人回应,无奈施法生出两道灵痕强悍地打入拳脚相向的二人。
钟扬与仙司的灵力不低,如今不知抽什么风下狠手,颜灼若的灵痕在打断他们的那一刻,三方力量相撞炸开,将几人都狠狠甩出去,摔出了内伤。
颜灼若身后的覃玉手中蓄满灵力,凌空打出一掌替前者化解冲击力,谁知颜灼若相安无事,另外两位却被再次反冲力掀翻几个跟头。
颜灼若大惊失色连忙拦住覃玉,急忙道:“误会!别动手!”
被掀翻的两位此刻没有余力动手,钟扬捂着发晕的脑子,一阵风刮得脸凉嗖嗖一片。
钟扬脑子一空,瞪大眼睛惊讶地盯着面前碎成一地的面具。
与他同样满脸诧异的还有仙司——从未摘下过面具的仙司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脸。
两人怔怔对视一眼,钟扬将细眉杏眼,模样清丽的女子映入眼帘。
一道无形惊雷当头劈下,劈得钟扬目瞪口呆,两眼发懵,内心一阵咆哮振聋发聩——艹!仙司是女的!
钟扬想起平日不拘小节的行为,立马在脑海中掀起了一场“忏悔”风暴中。
另一边仙司无措地移开视线,下一秒她似是想起什么,目光倏地揪住钟扬牢牢绑在腰间的布袋,趁人不备手疾眼快抢过来,二话不说便丢下人飞快离开。
一盆凉水当头浇下,钟扬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正要追,颜灼若已经赶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将其拦下,颜灼若气汹汹道:“冷静点!作什么!”
眼见仙司的背影消失,钟扬顿时炸毛,手指发抖指着那方向,骂骂咧咧语速飞快道:
“他娘的!仙界那王八蛋搞他娘的区别对待!造孽的仙司那个臭小子...臭...他...她...她助纣为虐!他娘的狼狈为奸!蛇鼠一窝!!!仗势欺人的狗东西!!艹!!!一群畜生王八羔子!!”
颜灼若听得云里雾里,皱眉道:“冷静!说清楚点!”
钟扬捂住胸口深呼吸,压着火气,缓了缓道:
“是这样,前日那臭小...小...仙司来清瑶取药,我当时奇怪,林己鸣在仙宫为何还要迢迢跑到神界来,我以为仙界病情严重控制不住,于是跟去仙界看看,谁知发现仙界那王八蛋只许仙界百姓服药!他娘的竟然将神魔百姓另外关起来不管不顾!”
钟扬说着说着十分激愤:
“我去仙宫要解释,你可知那家伙说什么,他娘的竟然质问我,说什么‘我是仙帝,先顾及自家的百姓有何不可?’,我就艹了!瘟疫祸及三界,哪有你家我家?!人命在他眼里倒有轻重之分是吧?!然...然后他特么把老子赶出来了,王八蛋...呸!”
颜灼若大致明白仙帝的意思,冷下脸问:“方才与仙司动手是为这个?”
钟扬气哼哼道:“她今早过来取药,正巧被我碰见,我问这药给谁,她不搭理我...我...我气不过就抢过来想让她解释...然后就打起来了...”
“这件事花重锦知道吗?”
钟扬叹气道:“昨日一早我进宫没见到殿下,陛下也不在,我将事情告诉了长老,他们会同殿下讲。”
颜灼若道:“我们带药去仙界亲自分,我就不信仙帝会拦着。”
“可每个地方每日的药量是固定的,今日能给仙界的已经被抢走了。”
颜灼若摇头:“不与仙司抢,她是仙帝的人,听命行事罢了——我们去找仇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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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瑶有专门的炼药场,如今为三界瘟疫之事,里面坐满来自三界各地的炼药师。
颜灼若对井然有序地操作眼花缭乱,他还在想怎么找仇旻,却发现一个脸熟的姑娘直勾勾盯着他。
这些年颜灼若在日月医馆碰见过她几次,只知道是仇旻的妹妹,不记得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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