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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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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这具身躯醒来时已经过了七天。当然幻境中岁月飞梭,这七天在俞希闻意识中,也不过短短一瞬。期间江烛雪双管齐下,动用灵力、针灸看护着他,在他弓腰把脑袋往床头上砸时按住他,又扎了几针在百会xue和涌泉xue上,确保能量畅通无阻。在这七日中,这具十岁的身躯因吸收了天地能量而迅速成长,等到俞希闻睁开眼,已与十四岁的少年郎没什么差别。

他张开嘴,道:“江烛雪……多谢你……救了我的命。”

再次开口,就如江烛雪所说般,打通了大脑神经系统后,无师自通地表达自如。但毕竟是首次尝试捋清语言系统,讲得难免磕绊些。

江烛雪说:“不用客气的。”他说着走了出去,不多会儿端了点吃的东西进来。

那盘中摆有酸果糖豆、淮山糕、红枣核桃饼、煎饼、豌豆糕、炸糖饼、澄沙火烧、绳结脆麻花。以及一杯暖胃的大麦香茶。

江烛雪道:“这段时间没去摆摊,手头上的钱不多。这些比较容易饱腹,你先吃着吧。”

俞希闻懵懂地躺在床上,直到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响,他才意识到自己饿了。

自出生到现在,他只喝过水。还是雨水。严择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将他送到宽一尺深三尺的壕沟中——不错,正是沈悯下令战俘们挖出的那个。也许他的打算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但苦了他,呱呱坠地没多久就经历了一番日晒风吹雨淋。幸好,严择还记得在他身上笼几层保护罩,他才得以避开怨魂们的攻击,否则凭他瞎掉的肉眼,即使严择在送走他之前替他开了松果体也是挡不住的——他没有受过训练,脑海里连运用天地能量的概念都没有。总之,独自一人在山上待的这些天,滋味不好受,更别提他在心智上连个稚儿都不如。若没有碰上江烛雪呢?又该怎么办?

时间是遗忘良药,俞希闻也早就忘记了。这当头意识合一后,他才感觉到当年自己是多么无助,不禁叹道:好在有贵人相助。

少年俞希闻将几块淮山糕填进肚子里,只感到三分饱,又接着囫囵吞下几块红枣核桃饼,连带那五叠抹了肉的烧饼,一并填进五脏庙。一旁江烛雪也跟着吃了点淮山糕。眨眼,吃食只剩下两颗糖豆、一块澄沙火烧。俞希闻瞅瞅江烛雪,犹豫着要不要吃掉。江烛雪给他倒了杯茶,道:“我吃饱了,你吃完吧。记得喝点茶助助消化。”

俞希闻没扭捏,吃个精光。江烛雪把盘收了,指向门口,道:“家里没有锁门的工具,你出去把门掩上就好。廊边两侧的草药棚还没到时间收回来,晚些就要下雨,你如果还在这里,记得就帮我收一下。”

俞希闻点头应好。江烛雪便把盘端进厨房洗好,而后带上一叠纸、一支狼毫出了门。俞希闻没问他去做什么,这会儿话说得还不利索,再有他也没有要问的概念。他就在床上坐着,用灵魂眼四处看看。江烛雪住在木屋,顶上用十来根木条固定成三角形架,坚固牢靠,地板也是木的,赤脚踩上去哒哒响,有些凉快,但很舒服。走出房门,他发现了几块大石头,好奇地坐了上去,觉得很凉快,感觉还不错,于是就干坐着,继续瞅瞅环境。

后来他发现自己可以透视,也可以看到远自己好几米的人事物。

极目远眺,山雾蒙然,金灿香尘。偶尔见一点绿透出来,那应当是某一棵擎天大树的树冠。

袅袅红尘景乱人眼,看得入迷了,他走出木屋,开了门继续往前去,想要看得更多。谁知,便是这一下,让他忽然双腿见空!

俞希闻猝不及防掉了下去,着急忙慌中手不知抓到什么。这才发现自己吊在了半空中。擡头一看,那木屋在他头顶上。再低头一瞧朦胧,双腿腾空之下是片土地。

难怪江烛雪说家里没有锁门的工具,他这是把房子建在了树上,哪会怕遭贼?是爬都爬不进来!

俞希闻抓狂,好死不死他抓住的是药架子的腿。那上面搁了好几个簸箕,晾了好些竹茹。他才恢复没多久,地都没走过几步,当下自然手足舞蹈,各有各使法。那药架子叫他动作间扯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不多时慢慢往他的方向倾斜。他只凭本能张张嘴,不懂地叫喊救命,双腿胡乱蹬来蹬去,终于踩到了树干。可他一用力,便滑了一下!整个人又矮了一截。原来他踩的是树干上的苔藓。

咯吱!咯吱!

终于,那药架子叫他拖下了水,开始倾覆。竹茹团砸到他脑门,也有一些削成薄片捆扎成束的,直往他肩上砸。俞希闻被砸懵了,才想着躲避。他在空中荡了几下,忽听底下有个声音道:“怎么回事?”

白光大盛,下一刻一道彩虹冲了上来,却不是冲俞希闻而去,而是把掉下来的药材一并卷走放到地上。没了药材吃重,药架子受重心影响彻底倾覆,砸到俞希闻身上。俞希闻见药材有人接住,觉得自己也会被接住,干脆双手一放,跟着跳了下来。

底下那人大概没想到他说跳就跳,杵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而俞希闻就算是往下坠了也依然一声不吭。

——叫啊!俞希闻看着急了,心道。

能让江烛雪把木屋建在树上,自然不同于其他的。这是一看棵百人抱,冠如渔夫帽,说是参天巨树也不为过。因此俞希闻虽往下跳,却不是几秒间摔到地上。而底下那人居然还在仰头观察,神情疑惑,似乎在想那黑圆点是个什么东西。待到俞希闻坠到树的主干位置,离地上不远了,也能看清是个人了,那人才终于动手,身影一闪,在一个独特的节点上接住了俞希闻。

俞希闻撞进他怀中。这人膂力过人,只稍稍往后退开两步就卸掉冲撞力,他双腿张开一点就把脚盘子稳住了。若换作其他人该是跟着撞倒在地,若不然就是接不住。而他手臂却健硕有力,牢牢钳住了俞希闻。

一落地,俞希闻的脸蛋儿便被他掐住。仔细打量,这张脸稚嫩得很,看年龄也不像是江烛雪的儿子,终于发问:“你是谁?”

俞希闻眨眨眼,在脑海中搜刮起词汇,少顷,得出的结论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虽然语言系统已经打通,可名字毕竟是人取的;他没取过,也没有谁给他取过。

他眨眨眼,如实说:“不知道。”

这人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答,更凝神细瞧起俞希闻来。

俞希闻也在打量他。那人光着膀子,只穿了件军裤,裤管被规矩地塞进军靴中。他悬直的鼻梁下裂了道口子,结痂了。本来就生得让人倍觉提心吊胆,这下更添了几分枭桀气。

少年郎不认得他。与他意识合一的俞希闻却认出来了——海霸主!

——原来你在这里!能听见我说话吗?!……能听见吗?俞希闻尝试用意识沟通道。

很显然毫无反应,这时的项鸣应当是第一次见的他。或者更准确点来说,黄雀把他带回了更过去的时光。因为当俞希闻好奇地摸向他的胸膛——上面缠绕的绷带渗了血——他打掉了俞希闻的手,道:“乱摸什么?”

俞希闻说:“哈?这是什么东西。”

项鸣居高临下地看他,只觉得他莫名其妙,不知怎么出现在江烛雪家中,怀疑他是误打误撞进去的。上下审视一番没见他拿走什么东西,便不管他,因此根本没鸟他这个问题,只道:“走开。”便让水虹渊捆了药架子和竹茹,往树底下过去。

俞希闻左看看右瞧瞧,不知道去哪里,也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于是自然而然地跟上前去。项鸣与他视线交会,眸中怪讶更甚。也不说话,人直接往树干上一撞。眨眼消失在俞希闻眼前。

俞希闻一头雾水地刹住脚步,呆愣在原地。他说:“门?”

项鸣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过。

俞希闻当时哪里懂穿墙之术?只围着树干转,想要找个入口,转晕了,便去戳那凹凸不平的树皮,戳着戳着,变成指甲往里抠,想要抠出点什么,当然没有动静。抠着抠着,他大概觉得抠树皮有趣儿,抠了好一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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