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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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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贩

苏酉己没问到江烛雪的名字,这位哥哥说自己谁也不是,姓名自然是没有的。他告别了江烛雪,扛起布袋往马粪厂过去。厂长果真像江烛雪所说那样,虽收下他的那袋马骡粪,却只给了些微薄的钱,仔细数数,只够吃一顿的。

江烛雪给的那袋钱能撑个四五日。四五日,应该够他去阊门城找爹妈了吧,苏酉己捂在胸口,觉得它在发热。在走的野路宽阔,偶尔有人拉着牛车往前去,激起些许飞沙,他便停下去看拉车的人,是个带草帽的老大爷,并不是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和一个长有吊眼的女子,——不是他爹妈。于是继续往前走。

走到一块石碑前,果然见到分叉路,他想也不想往右边那条道去。五分钟后,果真看见了阊门城的入口,只是入口不是正门,而是侧门。

早饭只啃了几个馒头,一路走来早消化完了,这会儿饥肠辘辘,苏酉己便先在一处烧饼铺落座。他计算着钱买了两套带油果的烧饼,配上一碗杏仁茶,划算,没花多少钱就能果腹。

烧饼铺的小伙计正在座间张罗活儿,他咽下一口烧饼,听邻座的人说道:“听说那位守领城的项小将又和沈悯打起来了?”

“据说是沈悯先带人掘了他家祖坟的,说他根本就不是凡人,是个精怪。”

“什么精怪比得上他沈悯来得可怕?”一人接口道,“这缺德事,人没上门拿大炮轰他都算好了,只不过是铲了他手底几处封地,项小将能铲也是他本事。”

“德爷底下就他们两个得力干将,争来争去的,不就是为了德爷那个位置。”

“谁知道?沈悯那人什么德行大家伙难道还不够清楚?当年把老林家那怀了孕的姑娘踹得滑了胎,性情本来就暴虐。德爷的位置要给了他做,那还得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还有安生日子过?……”

……

苏酉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吃完烧饼又喝过杏仁茶,填抱五脏庙后便走了。

项鸣偷偷瞥了眼俞希闻,他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只当这些为闲茶话,跟苏酉己一样注意力不在上面。项鸣却是另一种反应,万般不是滋味萦绕在心头,恨不能穿越时空将沈悯的命根子给剁了。沈悯当时驻扎在阊门城,项鸣整日与他相斗,没人比他更知道沈悯的阴险狡诈。而当年将俞希闻拖去永冶港口的就是沈悯,他让俞希闻遭万人取血,此后一蹶不振,精神崩溃到几近寻死。

想到这里,项鸣握了握俞希闻的手。

俞希闻不明所以,又因有心事,只对他笑了笑。

苏酉己不清楚爹妈在哪里落脚,便在城内的大街小巷中打转。他的目光在每个行人脸上停留几秒便跳开,就这样找了将近半日,来到一处嘈杂的破庙。而他之所以停下脚步,是因为一个小女孩。

她穿得花枝招展,一朵红花别在发间,身上挂着项链和脚链。苏酉己往上看,见她面上挂着半干的泪痕,一双手背在身后,正站在太阳底下,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脚链上挂着个小巧的铃铛,不过,掉了些漆。苏酉己认得,这是自己前几天给她拿的。当时她还是个乞儿,行乞行到家门口来,可怜兮兮地求他爹妈施舍一碗粥。可他们家本就穷得都揭不开锅盖,哪里有粥给她填肚子?就连他自己睡的都是别人不要的狗笼子,得蜷缩成一团挤进去,连床铺都没有。

他爹妈心疼她一个小女孩在外颠沛流离,一边自责拿不出一碗粥来,一边让他去角落湿过水的草垛下拿出一个铃铛来。他妈把铃铛塞到女孩手中,说:“可怜的姑娘,我们家的大米也吃完了,帮不上你。这个你拿着,我去外面捡垃圾捡回来的。叮当响,看着做工不错,去当铺当掉应该能换几个钱。”

当时她接过后便朝他们一家磕了个头,说:“谢谢你们。”

本以为这段记忆只是人生的小插曲,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她现在的形象和当初见的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那铃铛挂在她脚链上,也没见她卖掉啊。苏酉己站在小巷内角,这么一思忖的功夫,又见一个人从破庙里走了出来。他的影子在地上拉长,苏酉己想着这不关他的事,早点找到爹妈才是要紧事,便转身要走,可这影子却忽然说话了,嗓子里跟含着口沙子似的,一霎那割得苏酉己心脏一跳,顿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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