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1/2)
滚烫
迷宫帷幔撤走后,眼前变成项鸣最为熟悉的场景——左手边挂有一幅迎客松风景画,正前方是木桌,上面的镇纸压着幅没画完的人像图;右手边上是格子柜,正中挖了个拱圆形的小窗,平台从里凸出来,放着个眉歪眼斜嘴凸的泥塑小人。此前,项鸣虽知道这是书房,却不知是谁的地。此刻见江烛雪被苏酉己压在身下,又见江烛雪手中握着毛笔,才知这是他的地。
当事人一旦被合欢就带进内部狂欢世界,其脑海中关于欢愉的那部分记忆便会被吸取。先前说过,项鸣曾进来过,但他当时没有看见江烛雪,更别提苏酉己。这当口见苏酉己把头埋进江烛雪的锁骨间咬他的场景,不免怔愣住。
难道他们两个已经……
——不可能。
项鸣从心底升起不忿之情,苏酉己什么样的德性,他比谁都清楚。他能下死手害江烛雪,不可能对他升起一丝一毫的感情。若说他们真的做过,也不是没可能;可江烛雪是修行之人,本就是不着相的性子,早看淡一切,别说感情了,□□也没有。不过,如果苏酉己喜欢江烛雪却又将他害死,也像苏酉己会做的事——此人恩将仇报、睚眦必报,他亲眼见过。不管怎样,要项鸣承认他们之间有过一段,他是一百个绝对不可能。
他想了堆有的没的,没注意俞希闻的视线在他和江烛雪之间来回逡巡。
此刻,江烛雪被苏酉己咬住耳根,不知苏酉己与他私语了些什么,他推开苏酉己,抢过画了一半的属于项鸣的人像图,仔细卷起来。他的衣襟被苏酉己弄乱,白皙的皮肤下透着暧昧的吻痕,苏酉己背对俞希闻盯他半响,上前替他把衣襟整理好,说:“师尊,你还没告诉我,你画的是谁?”
江烛雪往后退一步,说:“项鸣。”
“项鸣是谁,”苏酉己往前两步,揽住他的腰,“你为什么要画他?”
江烛雪虽年长苏酉己十几岁,但骨架小,身子骨没有苏酉己强壮,苏酉己又高他不止一个个头,因此这一抱被压得实在,动手推推不动。江烛雪只好蹙眉道:“我说过什么没有?苏酉己,我是你师尊,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何况……”
“何况什么,”苏酉己笑了笑,拨了拨江烛雪别在发间的莲蓬缠竹节簪,“何况我再怎么亲近你,你也是不会着相的?师尊,你真会伤我的心。你修行二十余年,难道算不出我是你的劫难吗?你能渡过这届情关?若你真的不着相,那当初你就不该出现在马粪厂里,你比谁都清楚,我就在那儿。”
“你误会了。哪怕对方不是你,我也会出手相救。”江烛雪抻臂挡住苏酉己往前的胸膛,说:“我让你看《道德经》,你看到哪里了?有哪里看不懂的,要和我说。”
“当然有不懂的,但师尊能坦白告诉我?”苏酉己把手滑进江烛雪的衣裳,仗着身高差将江烛雪牢牢罩住,迫使江烛雪后退,被压在格子柜前动弹不得。苏酉己拽出江烛雪手里的画,摊开,说:“师尊喜欢项鸣吗?”
俞希闻屏住呼吸。虽然还是听不清海霸主的名字,但他知道苏酉己就是在说海霸主。
“不喜欢,”在俞希闻的注视下,江烛雪毫不犹豫地回道。“好了,不要闹了。把东西给我。”江烛雪抓住苏酉己的手腕,却反被苏酉己牢牢钳住,放在嘴边咬了两口。这一咬看似重,却亲昵得很,其实一点也不痛,惹得江烛雪五指缩回掌心,一言不发。苏酉己咬了两口不尽兴,又吻了吻江烛雪的手腕,说:“不喜欢还画他?师尊,你才是这世上最不诚实的人。”
话落,他放开江烛雪,下一秒嘶——!!他竟当面把画撕成碎纸!碎纸被随意抛在空中,江烛雪一个你字才刚说出口,就被苏酉己压在格子柜上,手探进衣裳抚摸背脊。江烛雪不愧是修行之人,神色依旧,不见变化。只见他叹了口气,抓住苏酉己乱动的手,说:“你啊你,下次不可以这样。我画项鸣是受他之托,且我并非只画他一人,还画了当今挽词师俞希闻,项鸣想要把这两幅画送给俞希闻——你不是知道的吗?他对俞希闻一见钟情。我在书房熬了半宿,你说撕就撕……诶你再这样,我就罚你进后山苦修。”
苏酉己愣了愣。江烛雪轻轻推开他,蹲下,把地上的纸屑捡起来,“行了,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有——”苏酉己抓起格子柜上的泥塑小人,“师尊真的不喜欢我吗?那为什么要把我做的小人放在书房里?”
俞希闻正看得出神,就听项鸣冷哼一声,骂道:“难怪丑成这样,原来是你这狗东西做的!猪狗不如的蠢东西!还喜欢你?放你妈的狗屁!”
“……”俞希闻这才仔细看向那泥塑小人,眉歪眼斜嘴凸,的确是丑得不能再丑。
江烛雪也说:“你做得太丑了,我拿来是想替你改一改。”
苏酉己小心翼翼地把泥塑小人搁回平台,附耳对他说:“别改了,不如师尊再教教我怎么做,我再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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