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1/2)
婚纱
俞希闻火速往喉结施障眼法,才擡头对这女人道:“姐姐,我自己可以走!你别拉着我!”
音色在开口的瞬间变得清丽,是独属于女生的声音。
这女人道:“你这孩子,好歹要经人事了,我刚才跟你说那么多话都没听见吗?算了。赵姨我早听小何说你性子急,又是个迷糊蛋。所以早有先见之明,跑来地铁站这里找你。你看看你——”她说着转了转俞希闻的身体,“怎么出门连个包都不带?难怪打你手机打不通。司机就在前面等着,赶紧——”
“赵姨,”俞希闻往后看,“我哥在后边,要把他给捎上才行呀!”
赵姨竖起两条粗如蜡笔小新的眉毛,沿着俞希闻的视线看去,秀逸眉目如晴空映雪,弧度柔和的鼻梁下是唇红齿白样,下停端正;一眼看柔靡芬芳,再一眼看俊朗如刀出鞘,冷冽如浩瀚星辰,不可远观亦不可近触。这富有美与俊的矛盾结合体,不是俞希闻的脸是谁的脸?
原来在俞希闻被赵姨拉住时项鸣就变了模样,连带着右耳垂上的铜钱耳钉也复制得一模一样。看上去与俞希闻本人毫无差别。见赵姨呆愣在地,项鸣打了声响指,语气不耐烦:“还不走?”
他一开口俞希闻就想扶额。幸亏这个赵姨不熟他们,要是熟指定穿帮。他跟人交谈时还能有这种腔调?俞希闻上前两步,扣住项鸣手腕,笑着对赵姨道:“赵姨,遂意他应该跟你说过我和亲哥是双胞胎,所以……”
“这样,这气质……”赵姨回过神来,嘟囔几句,“那我们快些……”
几人坐上婚车,在半路遇见分岔路口。司机是个新手,没看懂导航方向,急转弯拐进死胡同,绕了两圈才绕到主道路上。所幸没费太多时间,后面一路无阻地抵达福愿雅轩。赵姨说何遂意的车早到了,可几人下车时没看见,一问才知赵姨带他们进的是福愿雅轩的后门。
“听小何说闲儿是哥哥养大的吧?”赵姨解释道,“那难怪闲儿不清楚,婚车来接送前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别急,你等会就算化了妆穿了婚服,也是要盖个盖头才能见他。哈哈哈,这么迫不及待见人入洞房,我当年嫁人时也跟你一样,很紧张。”
项鸣听进耳里,冷哼几声。
进入电梯,迎面走来一个浑身酒臭味,烂醉如泥的男人。他的头软趴趴地吊在胸口,双腿一条左踏一条右迈,如果不是听见粗如破箱风似的呼哧声,这吊死样,赵姨都要以为这人成了鬼。正要上前搭讪两句,就见男人眼皮不擡,又是一口白酒灌入咽喉。他往右边一倒,撞在项鸣身上。满身酒气扑身而来,项鸣最讨厌人喝酒,尤其这种喝醉后认不出东西南北的。毫不客气抻手将他推出几米远。
男人差点摔个狗啃泥,稳住脚盘子后扭头看向项鸣,电梯门却在这时缓缓合上。项鸣双手抱臂,迎上赵姨目瞪口呆的神情,浑不在意自己做了什么。赵姨被他如霜似的眼神吓死哽住,电梯上升到二层楼时才开口道:“刚才那位是何遂意的亲舅。我说俞闲哥哥啊,你难道是没见过……”
俞希闻立马打断她:“赵姨,我没带钥匙,你快帮我开开门啊!”
赵姨是何遂意公司里的人事主管,因为和何遂意母亲是好友,又懂得张罗东西,就被拜托了过来。现在是良辰吉时最重要,其他的以后再说,而且这也不关她的事。赵姨就在兜里掏了几下,没掏出来,才记起开门不需要钥匙,密码就行。她后知后觉地欸了声,说:“小何没告诉你密码吗?”
俞闲的迷糊在这时候就尤为关键。俞希闻坦然地说:“赵姨,我不小心给忘了。”
“你呀你!”赵姨指着他鼻子,气笑,“这要是怀了怎么办?一孕傻三年呢!”
俞希闻朝她无辜地笑了笑,擡眼对上项鸣的视线。项鸣往他的肚子上看,像在思考俞希闻若是怀孕会是什么样。见他看着看着还笑了,俞希闻真想给他一个爆栗,碍于赵姨在场,只好剜一眼项鸣。
进门就踩着一块鲜红地毯,地毯上铺满红玫瑰。客厅的墙面贴满喜红的气球,底下红色薄纱的两头各缀着排印有喜字的红灯笼。俞希闻还没看够,就被几个身穿抹胸伴娘服的女生给围住。赵姨接过一口茶水,灌入嘴里,说:“可让我一番好等,还真就如小何说的那样,人就是坐地铁过来。”
“哪能让新娘子这样过来,八擡大轿呢?”一个胸脯饱满的女生把胳膊搭在俞希闻身上,“大喜日子,还是快点化妆吧!”她朝俞希闻笑,大概是俞闲的哪位好友,想也不想地吧唧一口亲在俞希闻脸颊上,抱着他撒娇道:“啊呀你今天结婚啦,我还挺难受的……”
俞希闻僵在原地,仿佛被道雷劈中天灵盖。他想要推开这女生,却又不能变脸色暴露身份。只好求助般地朝项鸣打眼色。
不用他打眼色,项鸣早已气鼓鼓。看这女生又是把胸贴上去又是亲的,更是窝起团火来,不客气拉开女生,冷脸道:“那你还抱?”
他把俞希闻推赵姨,没好眼色地命令道:“磨磨蹭蹭!还不带他去化妆?”
赵姨再次囫囵地咽下一颗鸡蛋,塞得她咽喉哽住说不出话来。心想这亲家的脾气居然那么横?!
“咦,这是你哥啊?”这女生看直眼,“你不是说你哥脾气很温和的吗?这看着不像啊……”
俞希闻忙不叠拖着项鸣跟赵姨进了房间。一进门就直面化妆台。化妆师在沙发上玩手机,见他进来立马拉凳子:“还赶得上时间。新娘子坐好,我先给你润个肤。”
面膜是来不及敷了,化妆师抓起洗面奶给俞希闻一顿揉搓,完事用爽肤水给俞希闻补水。俞希闻坐在镜子前乖乖地任她摆弄,像具毫无生气的木偶。桌上的瓶瓶罐罐让他看花眼,化妆师如八爪鱼附身般的身手也让他咂舌。
简单打个粉底后,化妆师夸道:“你皮肤真好,吹弹可破的。平时吃的什么呀?”
俞希闻正要回答,就听身后嘭一声,一只脚踹翻门页,带着满身酒气寻晦气来。何遂意的舅舅——关家雄拎着把锃亮的菜刀大步迈到俞希闻跟前。嘭一声巨响,化妆师吓得往后倒,手里的粉底液洒了满裤子。只见菜刀砍进木桌没入半个刀身,刀柄还在颤抖。
关家雄无视站在俞希闻右侧的项鸣,在人剜他眼刀子的情况下一把掐住俞希闻的脸,探头往前审视起来。他粗粝的指腹把俞希闻刚上好的粉底给抹了,又揉撚几下,才意犹未尽道:
“确实生得好看!桃花眼!哈哈哈,难怪何遂意那小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我要是像他这样年轻,就把你绑床上操/你个三天三夜,操得让你下不来床!”
项鸣冷若冰霜看向关家雄,手掌化刀就要砍掉他的手。俞希闻觉得空气被细密的沙子糊住,吸一口就堵住呼吸道,他敏锐地抓住项鸣的手,拇指揉揉他的手背,示意不要暴走。自己则转头把关家雄的手打掉,冷冷道:“我说舅舅,你这是喝酒喝糊涂了吧?”
俞希闻把菜刀拔/出来,雪亮刀刃印出关家雄阴鸷的眼神。这人和俞闲不知有什么恩怨,竟在结婚当日过来闹事。他不好确定这是不是变数之一,只好微微一笑,拔/出菜刀,又左手往下一扣,把菜刀没入木桌,没度竟比关家雄那一手还要深上几分:“舅舅,今天是我和何遂意的大喜日子,你是要坐主桌的人,言行举止代表何家,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关家雄嚯了一声,说:“你这狐貍精,在酒吧里跳钢管舞露点时怎么没像这样矜持大度,明了是非?别装他大爷了!!说说吧?你用的什么狐媚子手段爬上我侄儿的床?在他耳边吹的什么枕边风!让我股价下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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