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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鉴啊了一声,说:“对耶!哥哥好聪明啊!”
——他语气惊喜,好像才意识到这一点。仿佛一步步引导俞希闻说出这句话的人不是他。
可紧接着,解鉴眉头一皱:“不行啊。如果你真的是俞希闻,我捅你一刀,不就是在给那海霸主找由头宰我?不行、不行!”
“什么海霸主?”俞希闻问。
解鉴说:“——可我们在谈交易呢。我们不聊他。”
俞希闻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他只关心能不能和解鉴达成交易,至于其他的,都不关他的事。哪怕解鉴明确说出自己动他会遭到海霸主的攻击,他也不会多想什么。但他不多想,不代表别人不多想。也许是见俞希闻没什么表情,解鉴忽然一转话锋:“海霸主就是岗津岛岛主,是个非常暴躁的家伙。我可还记着呢,早些年他没开智时不知被多少人叫过‘二傻子’。”
俞希闻没兴致听他讲故事:“嗯。我们先不聊……”
解鉴自顾自地说:“传说他在一家包铺打过长工。有一户人家要嫁女儿,这家人到包铺订做了十盘喜糕和大喜馒头,并嘱咐了结婚的日期,要求包铺在这之前把东西送到指定的地点。
“到了时间,他把掌柜放在桌上的东西送了过去。这家人见他端的不是红布而是白布,心中疑惑。等到他们掀开白布,看到盘中放着的居然是斛食饽饽后,更是火冒三丈,把斛食饽饽扣他脸上。”
俞希闻说:“斛食饽饽是做给十方法界无祠孤魂吃的。看来这家人选的结婚日子不吉利。这是一种外应啊。”
解鉴道:“喔!真不愧是他在乎的人呢——多默契呀,他当时说的也是这一句话。”
“……”什么在乎的人?这海霸主难道是……
俞希闻眼角抽了抽:“也是?”
“他指着天,说自己是老天爷派来警示他们的。他说:‘这就是老一辈人说的外应。我出门之前确认过东西,就是喜糕和大喜馒头,不可能是斛食饽饽。如果我说谎,就叫你们家小姐结婚后生不出男丁’。”
俞希闻心道:“这不是拐着弯让人家承认这段婚事是不得美满的吗?让人家顺应天意放弃这段姻缘,不要责怪他吗?这家伙也不是二傻子吧……”
莫名的,他想起水龙柱舞着蛇步,奋力地甩掉沙子的样子。
俞希闻好奇:“所以真的没生出男丁来?”
解鉴若有所思地看着俞希闻,“生出来了。因为这家人当场抄了支扫帚,把他给扫了出去。”
俞希闻点头:“扫帚是扫垃圾用的,用久了有灵,能够把霉运扫走。所以这跟他是个‘二傻子’有什么关系?”
“——这个称呼是他自己喊出来的。那家人去包铺闹,掌柜为了平息这件事,当场炒了他鱿鱼。他就劈断了长桌,说掌柜欺负他是二傻子。然后掌柜就回他一句话:‘你的意思是我陷害了你?我掉包的东西?各位大哥大姐评评理,我难道会想着砸了自己的招牌吗?’你猜他怎么回应?”
俞希闻下意识:“喊出来?”
“真有默契。”解鉴再次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他跑到大街上去,大声地说自己就是个二傻子,正常人怎么能跟二傻子计较?”
“总之呢,他行事不按套路出牌。”
俞希闻心道:“这说法太客气了。什么不按套路出牌,这根本就是行事毫无逻辑……倒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个二傻子。这样看来,他之前说我是他的爱人,根本就是假的啊。”
没来由的,他心底突然升起一丝不满的情绪。也不知道在不满些什么。他赶紧摇头,把这个想法请走。
解鉴继续说:“他在这儿可是出了名的……”
俞希闻连忙打断他:“嗯哈哈哈哈,我也很好奇你说的故事。但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既然你不想捅我,那我自己动手。”
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他,海霸主不好惹、海霸主性情难辨、海霸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这个大老板虽然爱财,但更爱命。毕竟钱是赚不完的,命却只有一条。没有命哪里来的钱啊?俞希闻懂他。
他摸出了一把匕首。
“嗐,哥哥急什么。”解鉴一把按住俞希闻,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和一盒印泥,放在台上,说:“其实我已经想好啦——我捅你的那一刀你要写在这纸上,然后按下你的大拇指印。这样,就是你自愿让我这么干的啦!海霸主就不能找我麻烦啦。”
说着,他把笔递给俞希闻。
俞希闻心道:“他果然是做生意的料。这才多大年纪啊?头脑清晰、反应灵敏、思虑周全。说到捅我,一般人早就迫不及待地给我一刀,他却能沉住气和我聊天说故事,步步为营。见我终于开口,说到他想要的关键点,又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有谁站出来替我鸣不平,他拿这张纸给对方看,有理有据,让人哑口无言。欸,只是除了我家里人,没有谁站出来替我鸣不平过。他其实不用费这份心思的。”
低下头,他干脆利落地在纸上写下一段话:
【我是俞希闻。迷渡六月九日,我与搏击大会的大老板谈交易,我们相谈甚欢。但在彻底交易之前,他需要证明我的身份。于是我提议让他捅我一刀,以此来验血液的真假。可他屡次摇头拒绝。我家里人已经饿了很久,现在急需这笔交易活命。无法,我只好提前在这里说明:如果他捅死了我,他不用负任何责任,因为这是我本人自愿的。】
解鉴目不转睛地盯着俞希闻写,看到那句“可他屡次摇头拒绝”,怔忡了好一会儿。
俞希闻单手撬开印泥,大拇指在上沾了沾,在末尾盖戳完毕,这才交给解鉴:“这样就可以了吧?”
解鉴接过看了几眼,确认无误后把纸折了折,刚要塞进怀里,就见俞希闻把匕首塞了过来,说:“动手吧。”
匕首是被粗鲁地按进解鉴手中的。解鉴狐疑地看了看俞希闻,总觉得这一刻,他有种莫名的兴奋。
恰好这时猪耳朵架着鲜血淋漓的颜妇回来了。见解鉴看过来,他把颜妇丢在地上,退到一旁,然而他脚盘子还没站稳,就先怔住了。
颜妇见到俞希闻,也愣了神。但她不是看人长得好看看傻了,而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俞希闻。
解鉴则饶有趣味地看着颜妇。
看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颜妇目眦欲裂地瞪着俞希闻。拜俞希闻所赐,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伤。从电子屏幕上摔下来时,她其实卡在了座椅底下,本来爬一爬就可以出来的。谁知俞希闻把整个场给掀了,轰隆巨响中,她被一众妖魔鬼怪践踏了不知道多少遍,好不容易这群傻逼退去了,还没来及喘口气,就又被墙砖给埋进擂台坑里。
俞希闻朝她笑了笑。
解鉴呀了一声,小声地对俞希闻说:“正好。我刚还在愁要怎么验这血液的真假呢。”
颜妇见解鉴盯着自己看,头皮一紧:“你想干什么?!”
解鉴无辜地说:“给你点员工福利呀,你不想要吗?俞希闻的血液耶!千金难买呢。”
俞希闻咦了一声。解鉴不是大老板吗?跟颜妇说话怎么带着股孩子气?
解鉴看向猪耳朵。本以为猪耳朵不等自己吩咐就知道要架起颜妇,谁知没有。猪耳朵正眼神发直,嘴唇张开。解鉴怀疑再过几分钟,他就会流口水。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解鉴看到了俞希闻的侧脸。
解鉴笑了两声,对俞希闻说道:“哥哥,你走在路上会不会被人搭讪呀?你看我手下都看呆啦,就差扑上去亲你几口呢。”
俞希闻笑了笑,说:“解鉴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吧。”
猪耳朵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耳朵重新架起了颜妇。
颜妇的嘴要是没被缝上,大概会先啐解鉴一口唾沫再开骂。员工福利?她看向俞希闻,如果他的血真的有用,会轮得上她?解鉴指定和他密谋了什么事在等着她往坑里跳。这样的亏她以前就吃过一次,当她傻子吗?她抖着上半身,骂道:“别以为姥姥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根本不确定他是不是俞希闻,你想拿我做实验!”
“怎么不是呀?你没看见他的脸吗?你不是比我还清楚他长什么样吗?”
“皮相谁都会做!”
解鉴说:“你话这样讲就太伤我的心啦。他就是俞希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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