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1/2)
隐瞒
低头一看,一道如拇指般大的身影牢牢地黏在他腿上。
果然,阿甲正抱着他的膝盖不放。
啪。
俞希闻还没说话,一根棒槌就先一步拍到阿甲的后脑勺上。明明声音没多响,阿甲却立刻惨叫一声,活像被搬到砧板上等待宰杀的野猪。俞希闻没忍住笑意,嘴角一扬,看阿甲扭头怒骂道:“你干什么打我!!”
“还不下来!”詹祥喘着气把早就想好的台词说出口:“是不是……要打你屁股你才知道自己错哪儿?”
阿甲:“什么错哪儿?”
詹祥:“你自己想想你错哪儿?”
俞希闻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唱戏,评价道:“有趣。我也想知道他错哪儿。”
詹祥说:“妈妈你别管!你让他自己想想到底错哪儿!”
阿甲支吾半响才挤出一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自己错哪儿?”
詹祥:“你个不长记性的家伙!我说了你能记住你这次错哪儿?自己想!”
阿甲词穷:“我想不出自己错哪儿。”
詹祥也词穷了,正想着怎么把这段绕口的戏揭过,好转移俞希闻注意力,就听俞希闻的膝盖传来一声闷响。下一刻咔!俞希闻右腿的膝盖骨和胫骨猛地断开!
就是现在!詹祥对上阿甲的目光,无声地吼道:赶紧!!阿甲接收到他的脑电波,赶紧把自己的身体压下去,又听咚的一声!俞希闻的小腿终于与大腿分隔开来。那截小腿摔在了地上,阿甲如愿以偿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俞希闻早有预料。他金鸡独立,道:“错这儿是吧。”
阿甲和詹祥异口同声地说:“啊……哈……”
俞希闻眉眼一弯,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阿甲火速爬起来,把俞希闻的小腿举起来:“妈妈,给你。”
俞希闻蹲下身接过,道:“幸好今天穿的不是长裤,不然又得废掉一条裤子。”他说完想到什么,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半响无意识地微微一笑,喃喃道:“……应该让你去见一见那混蛋,然后把他胳膊给卸了才对。”
阿甲没有其他优点,就一个:力大无穷。明明长得很小只,但当他挂在人身上时,会让人觉得自己拖着一块几千斤重的铅石。而俞希闻的真身是提线木偶,全身上下由偶头、笼腹、四肢、提线和勾牌组成,就是一块行走的樟木,所以阿甲这么一压,他的小腿就断了。不过不要紧,因为断了容易,安回去也容易;俞希闻以前是做木偶雕刻师的,这种活儿做得多了,早已熟能生巧。
趁俞希闻坐在沙发上捣鼓自己的小腿,詹祥把变大的棒槌给了阿甲,悄悄地指了指俞希闻刚才召唤出来的那道门。这门名叫凭心门,是挽词师留下的法宝,可以在世界各大磁场中自由穿梭。只要俞希闻在心中默念要去的地方,凭心门就会连接那块地方的磁场,将他带过去。
看到这门阿甲就情知不妙,立马比了个“OK”的手势——他们刚才坐在沙发上等陈老回来时,眼睁睁看着俞希闻从天而降,表情懵逼,随之而来的是惊愕加气愤。明显不是自愿回来的。俞希闻怎么回来的,他们毫不关心;重点在于他们好不容易逮到他回来了,不能让人把小腿安好后又溜之大吉。先把门给打飞再说,绝不能让俞希闻踏进去。反正这家伙有灵,打不死——别问,问就是经历过类似的事。
只见阿甲往手掌心哈了两下,不费吹灰之力抓起那根大他一百倍有余的棒槌,瞄准凭心门就要打下去——
咻!
扑空了。再一睁眼,那扇华丽的木质门沐浴着金晃晃的光芒出现在阿甲身后。它四个门角像是长有手足似的舞动着,扭来扭去,仿佛在嘲笑阿甲不自量力。阿甲暗骂一声,扬起棒槌——又是咻的一声!再次扑空。
俞希闻眼皮不掀一下,专心致志地捣鼓自己的零件,仿佛现场的鸡飞狗跳不存在似的。
等阿甲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圈,转得头晕、詹祥抻腿抻了八百次都没能绊倒凭心门后,俞希闻安好了小腿。他蹬了两下脚,适应后大步朝前去,说:“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个屁!出去就不可能回来了!上个星期就是这样骗了他们的!
阿甲果断放弃长了脚的凭心门,一个虎扑扑到俞希闻的裤腿上,嚎啕大哭起来:“妈妈!呜呜呜呜呜我真的好饿啊——!!”
詹祥也扑过去,用他的大嗓门嚎叫道:“小白菜啊地里黄啊!!真是有娘的孩子没东西吃啊——!!!”
俞希闻哭笑不得:“你们别白费力气啦,跟着我会饿死的,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吗?”
就像那人所说的那样,不是他不肯养,实在是气运差到让人发指的地步。别说吃的了,去当乞丐连口汤水都讨不到。他劝不住这两个小家伙回去找俞闲,只好离开家在外游荡。时间一长,他们耐不住饥饿,自然会去找俞闲要吃的。
詹祥说:“不会!妈妈,我今天占了卦,有个地方能让我们发家致富!只要你现在带我们过去,我们就不会饿死!”
俞希闻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听阿甲咦了一声:“你又占卦了?我的天,你占的卦有哪一次是成功过的?不是龙潭虎xue,就是蚁洞蛇窟。哪一次跟‘吃’沾边?”
詹祥真想给他一个爆栗:“你有病?”那意思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给我闭嘴!还想不想让妈妈留下来?
阿甲吃他一记眼刀,想起了什么:“……哦。哈哈哈。”
这俩搁那儿挤眉弄眼,俞希闻没当一回事。他说:“阿心,过来。”
听见呼唤,凭心门从厨房里头蹦出来。却因为个头太高,“脑袋”撞上了厨房门的上框。很快,砰砰声接连不断地响起。也不知道它怎么进去的。俞希闻只得擡脚往前走——好吧动不了。他铆足劲地把捧腹大笑的阿甲——是的没错这家伙的注意力在凭心门身上,却没忘了任务——从裤腿上扯下来,道:“我说过很多遍了,你们饿了就去找俞闲要吃的。我还有事,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阿甲被挪到沙发上。他屁股没坐热就跳起来,抓住俞希闻的裤腿,还想故技重施。俞希闻一眼识破,再次把他从膝盖处扯了下来。其实,他再怎么力大无穷也没法阻止俞希闻前进的步伐,毕竟两人的身量摆在那儿,一个一米八五高,一个只有几厘米高,简直是碾压式对比。只要有心,是铁定拦不住的。旁边,詹祥焦急地看向家里的大门。没动静!俞希闻回来时他就给陈老发了消息,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手机,怎么还不回来?!
眼看俞希闻拧开了凭心门的锁,就要大步迈进去。这次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情急之下,阿甲抓起棒槌朝俞希闻的后脑抡过去!咚一声闷响!嚯!居然真叫他砸个正着!
俞希闻一个趔趄往前扑,在意识溃散前抓住门框,道:“你们……我的头……”
顾不上了。詹祥说:“再来一棒!”
阿甲雄赳赳气昂昂:“好咧!看我——!”
他大喝一声,把棒槌飞过去。棒槌打着旋击中俞希闻的脑袋。这一下力道之大,让俞希闻的脖颈发出一道惊天脆响——如断了线的风筝,俞希闻的脑袋断了!并且,这颗脑袋还因为冲击力过大的原因,和棒槌一起飞进了凭心门里!
下一刻砰一声巨响!凭心门把门关上了——它接收到了主人进门的信息,开溜了。动作干脆利落得连个门影都没留下……这二货,你要说它有灵吧,确实有灵。毕竟能长着脚躲避阿甲的追杀;你要说它没灵吧,好像也对……
没了支撑物,呆住没几秒后意识溃散的俞希闻扑通一声,直接倒地不省人事。好死不死,这时门外飘进一道身影。陈延——俞希闻的养父,进来了。
真是早不到晚不到,一出事就踩着点到。
电光火石间六目相对。想到陈延是当世绝无仅有的护儿狂魔,阿甲和詹祥默契地两腿一蹬,双双直挺挺倒地——他们也不省人事了。
陈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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