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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公瑾当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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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的衙署外就藏有十几台发石车。”

白亓冷冷地道:“朕本来是打算将你直接轰杀成渣的。”

白亓身后的大军中,少年陆逊神情不变,心中微微叹息。

白亓这些言语是说给在场所有人,以及吴国所有官员听的。

大战在即,原本就凶残的白亓将会撕下一切伪装,将所有不忠心的人、不敢与胡轻侯决战的人尽数杀了。

吴国只需要战死的忠臣,只需要流尽最后一滴血,不需要投降派。

陆逊对这此认同无比,从小在吴国长大的他认定了吴国就是他的国,他的家,不肯为了国家献身的人都去死好了。

但吴国只怕有不少重臣将会殒命于这次清洗之中。

陆逊轻轻叹息,比如张昭。

……

澳洲某个城池中,张昭惊愕地看着四周的徐州和江东故友,道:“你们为何以为我会主和投降胡轻侯?”

一群徐州和江东故友看张昭的眼神深邃极了,谁不知道你怕死,又屡屡顶撞白亓。

此刻胡轻侯杀到吴国,白亓定然会第一个杀了你。

张昭大笑,只觉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言语。

许久,他才止住了笑,道:“张某绝不会投降胡轻侯的,张某要与胡轻侯血战到底,谁敢主张投降胡轻侯,张某就砍下谁的脑袋!”

一群故友冷冷地看着张昭,在我们面前假装有什么用,最要紧的是白亓信啊。

张昭又笑了,道:“陛下当然不会怀疑我。”

“因为……”

张昭认真地道:“……因为我说的都是真话。”

他环顾四周一群不信的故友,道:“自古以来弱国投降强国,小国投降大国是应有之意。”

“既不是对手,何必玉石俱焚?”

“君主投降之后不肯依然是君主,臣子投降之后难道还不是臣子了?”

“但凡真有才学,恪尽职守,终能不失郡守之位。”

一群故友一齐点头,良禽择木而栖,很合理,用不着为了没有节操而惭愧。

张昭淡淡地道:“张某不在意胡轻侯是妖女,不在意胡轻侯是女子,也不在意胡轻侯废儒。”

他慢慢地道:“这些年来,张某对这些早就看得透了。”

一群故友缓缓点头,胡轻侯是妖女之说原本就是各方为了自己的利益,刻意释放的谣言,如今胜者为王,谁还会提“妖女”一词?

吴国白亓也是女帝,能够在吴国为官,为何就不能在黄国为官?

至于当年最让人无法接受的胡轻侯弃儒一事情……

在这片土地上经历了从头开始的开垦、建造房屋、建造城池、收复本地土著、风吹雨打、想吃口猪肉牛肉羊肉竟然是做梦,只有袋鼠肉、鳄鱼肉、鸵鸟肉之后……

当年坚决反对胡轻侯弃儒的无数士人中,几人还在乎儒不儒的?

遵守礼仪能够让荒地长出粮食吗?

道德高尚能够让沙漠出现大批猪牛羊吗?

知道《易经》有个P用!空谈有个P用!

不能让地里产出更多的粮食吃饱肚子,谁有空考虑礼仪和道德?

孔子吃弟子偷来的羊的时候说话了吗?

孔子尚且如此,何况后人?

一群故友深深地盯着张昭,正因为所有阻拦张昭投降胡轻侯的阻力都没有了,这才担心张昭投降胡轻侯啊。

张昭慢慢地道:“可是……张某若是投降了胡轻侯,能够不失郡守之位吗?”

一群故友一怔。

张昭道:“张某若是投降胡轻侯,能够在集体农庄种地已经是老天爷睁眼了。”

“张某投靠胡轻侯最大的可能就是被胡轻侯砍下脑袋放在京观上。”

一群故友一齐脸色大变,胡轻侯从来不是一个能够接受大儒投降的人!

张昭长叹道:“不是张某不怕死,不是张某不想投降胡轻侯,实在是张某投降后绝没有活路啊。”

一群故友也长长叹气,想投降而不能,真是太狗屎了。

张昭厉声道:“以弘农杨氏之贵,以杨德祖之聪慧犹且无法投降,何况你我?”

“今日起,谁敢再也一句投降,张某就砍下谁的脑袋!”

……

某个农庄内,嘈杂的锣声烦人得响着,一刻不停歇。

一个官吏就在锣声中大声叫着:“所有人集合……逆贼胡妖女就要进攻我们了……若有不从,尽数杀了……”

一群百姓乱糟糟地吵闹着,到处都是人的声音。

一个百姓大声叫嚷:“快回家躲起来!躲在床底下,胡妖女找不到我们的!”

好几个百姓用力点头,躲在床底下最安全了,最好再裹上一层被子,安全感爆棚。

乱糟糟的人群中,一个百姓看着天空,长长叹气,道:“不知道那怪鸟是胡……的妖法,还是她的灵宠?”

一群百姓重重点头,是妖法还是灵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万万不能再提“胡妖女”或者“胡逆贼”等等词语,对胡皇帝陛下必须恭敬和虔诚。

一个少年不屑地道:“什么妖法,什么灵宠,你们是不是故事听多了?”

“那天上飞的东西分明是胡妖女的格物道产物!”

那少年傲然看着一群文盲,他虽然不知道那“怪鸟”到底是什么,但是学堂说得明明白白,胡轻侯不会妖法,胡轻侯的“拖拉机”不是妖兽和妖法,只是怪物道的产物。

那少年看一群愚昧的乡亲的眼神中充满了智商和学识上的骄傲感,大声道:“虽然我吴国不曾研究出会飞的产物,但是诸位难道不知道我吴国也有拖拉机吗?”

一群百姓坚定摇头,拖拉机那珍惜的东西整个吴国没有几台t,普通人哪里见过?

吴国有拖拉机都是官府说的,谁信官府的嘴?

……

另一个农庄内,一个百姓大声道:“胡妖女不会杀我们的,我们只要老老实实待着,什么事都不会有。”

一大群百姓附和点头,胡妖女与陛下争夺天下,关老百姓P事,老百姓只要谁赢了就向谁磕头纳税,何必卷入争夺天下的纷争中?

一个少年大怒:“保家卫国,匹夫有责!是男人的拿起刀剑保卫国家!”

一群少年用力点头,愤怒地看着只想逃回家躲起来,或者什么都不想做的百姓们,堂堂吴国有你们这些垃圾简直是耻辱。

一个少年振臂高呼:“吴国万岁!陛下万岁!”

无数少年大声高呼:“吴国万岁!陛下万岁!”

自从记事开始就是吴国百姓,吃吴国的,用吴国的,住吴国的,被教育着要忠君报国。

此刻吴国有难,拿起刀剑保卫国家那是理所当然之事。

一个少年大声歌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无数少年大声合唱:“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一群少年望着周围畏惧战争,对吴国没有忠心,对吴国皇帝陛下没有忠诚的吴国人,又是骄傲感爆棚,又是愤怒无比。

垃圾!吴国有太多的垃圾了!

另一个角落,一个百姓望着激动的少年们,丝毫没有被感染,更没有被感动。

他淡定地笼着手,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吴国皇帝陛下打赢了不见得会多给百姓一个馒头,胡轻侯打赢了也不会给百姓一个馕饼,百姓这么激动干嘛?

另一个百姓仔细看那些热血沸腾的少年,陡然怒了:“赵二毛!那是皮痒了是不是?给老子回来!”

赵二毛大怒:“三叔,你懦弱怕死,不忠不义,是你才皮痒了!”

几步外,一群百姓冷冷地看着努力敲锣打鼓的官吏,心中没有一丝一毫为国而战的激动。

一个百姓压低了声音,低声道:“活该!”

好几个百姓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他们都是扬州百姓,都是被白亓强行裹挟到了这里的。

且不说一路上有多少人病死、饿死、累死,以及因为反抗被吴国的士卒杀了,只说这被迫远离家乡,在这七八月竟然是冬天的狗屎地方就足够让这些人恨白亓一辈子。

一个百姓带着痛快,低声含糊道:“胡妖女来了,会不会将……的头砍下来筑京观?”

附近的百姓愉快地点头:“一定会的!”

“她是……胡妖女饶了谁都不能饶了她!”

“对,一定会砍下她的脑袋筑京观!”

又是一个百姓认真地问道:“若是胡妖女打败了吴国,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到扬州吴郡?”

好几个百姓一齐露出了笑容:“一定能!”

尘归尘,土归土,落叶归根。

想到能够回到故乡,一群百姓的脸上一齐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一个百姓仿佛看到了故乡的山山水水,眼角忽然有了泪光:“那湖里的鳜鱼好肥……”

百十步外,一群对故乡毫无记忆,或者从来不曾见过江南山水,心中以澳洲大陆为故乡的青少年大声叫着:“……保家卫国,匹夫有责!”

“这里是我们的家,绝不容胡妖女践踏!”

人群的另一个角落,便装的顾雍像普通人一样毫无形象地笼着手,漠然的看着四周的百姓,心中充满了失望。

若不是微服私访,他怎么能相信这些百姓心中没有一丝忠孝节义?

顾雍的嘴角微微抽搐,想要呵斥,最终变成了无声的叹息。

他知道这些百姓中的大部分人是被白亓强行裹挟而来的,但是,这些人都是吴国子民,跟随皇帝避难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若不是白亓将他们带走,这些人能够接受胡妖女夺走他们的田地和家产吗?有多少人会死在胡妖女手中?

吴国皇帝为了保卫国家而战斗在最前线,为了子民寻找新的家园,虽然其中有太多的巧合以及无法言说的事情,但是吴国皇帝白亓绝对没有“失德”!

君主不曾“失德”,子民怎么可以背弃君主?

这群人不知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吗?

顾雍看着四周不愿意为了吴国而战的百姓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哪怕这些人当时心中对皇帝有怨恨,但是如今衣食无忧,也该感受到君主的恩德了。

为一个有恩德的君主抵御外敌不是应该的吗?

为何这些人不肯为了君主而战?

顾雍心中怒火燃烧。

他与无数士人花了无数精力在吴国推行儒学,推行忠孝节义,教所有人识字,懂得道理。

而这些百姓明明对儒家的忠孝节义已经能够朗朗上口了,为何到了关键时刻,忠孝节义尽数不翼而飞?

顾雍握紧了拳头,深深地呼吸,呼吸声大到四周好几个人都转头看他。

但他丝毫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与无数士人的教化过程绝对没有差错,那么,错得就是这些百姓。

下等人果然永远都是下等人,只配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根本不配懂得忠孝节义,更不配掌握权力。

……

吴国京城。

白敏仔细查看粮食和人口,打仗就靠这些东西了。

她松了口气,道:“只要胡轻侯敢派遣大军登陆,我就有九成把握与胡轻侯血战十年,就不信胡轻侯拖得起。”

吴国本土作战,地域辽阔,有无数农田和人口支撑长年累月地作战。

胡轻侯远渡重洋,大军和后勤皆运输不便,多半耗不起。

苏青却毫无把握。

他亲眼见过黄国的铁甲大船,虽然只是隔得远远地看了一眼,但那高大的船身以及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就让他知道吴国的水军在黄国水军面前不堪一击。

一个拥有漫长的海岸线,却失去了制海权的国家除了任由敌人在各处缺乏防守的地方登陆,还能是什么?

苏青看着吴国地图,这场厮杀只怕艰难无比。

但是吴国拥有了比中原还要大了几倍的土地,绝不可能简单地认输。

他转头看着白敏,道:“是啊,只怕是要靠拖延时间了。”

虽然同样是“拖延”,但苏青嘴中的“拖延”与白敏嘴中的“拖延”全然不同。

这只怕是一场要拖延几十年,流干最后一滴血的大战。

……

麻雀一路向南而去,气候越来越冷,天空中的风刮在脸上当真是如刀子般立刻就是一个口子。

麻雀脸色铁青,不需要计算经纬度,只需要看脚下依然是一片大海,她就能确定自己距离南极还远得很呢。

飞艇上几个士卒大声地道:“哎呀,这天上竟然连一只鸟儿都没有,难道都冻死了吗?”

另一个士卒大声道:“肯定是冻死了啊,鸟儿难道就不怕冷?”

麻雀很清楚这些士卒的意思。

她认真思索,自己想要登陆南极是不是太狂妄了?

麻雀取出铜钱,给自己占卜了一卦。

飞艇内几个士卒热切地看着麻雀,问道:“太宰令,是吉还是凶?要不要回去?”

麻雀几乎没有看卦象,因为她给自己占卜从来不准。

占卜只是一种习惯……或者一个借口而已。

她装模作样地盯着铜钱,大声道:“原来如此。”

一群士卒热切地盯着麻雀。

麻雀大声道:“卦象显示,明日午时,不论有没有看到陆地都必须立刻回头。”

一群士卒大喜,明日午时?那真是太好了!

虽然天气依然冰冷,虽然风刮在脸上依然像是刀子,但有了明确的返航时间,仿佛一切都不那么难熬了。

一个士卒大声道:“我去向其余飞艇打旗语!”

嘹亮的汽笛声在空中飘荡,几艘飞艇上的瞭望员一齐盯着麻雀所在的飞艇。

片刻后,几艘飞艇一齐按响了汽笛。

冰冷的风中,那汽笛声竟然带着欢喜。

麻雀叹气了,人心思归,果然大自然才是无敌的。

当日晚间,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一缕白色的反光。

麻雀一怔,不敢置信地拿起望远镜,片刻后大声欢笑:“我们到了南极大陆了!”

“来人,降落!抓几只企鹅,然后立刻回去!”

士卒们大声欢呼,可以回去了!

……

数日后,几艘飞艇在澳洲大陆某条大河边缓缓降落,补充食水。

麻雀望着四周。

此刻澳洲大陆上一片寒冷,四周唯有白雪覆盖,不见一个人影。

她微微摇头。

听说天书上写了这片大陆上有大量的上好铁矿,黄国势在必得。

但绝不是现在。

这片大陆上的人口太少了,少到了“地t广人稀”都是善意的表扬了。

黄国此刻缺乏人口征服这片土地,未来的三五十年内黄国的基调就是增加人口。

麻雀轻轻叹气,人力有穷尽,不,人口有穷尽,只能留待后人了。

她取出铜钱,就想要习惯性的占卜这块土地的未来,又微笑着将铜钱收了起来。

何必一定要知道一切未来呢?

怀着期待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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