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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宫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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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浵自觉自己的思想已经跟不上那些家伙的节奏。独自处在一旁,默不作声。

“那便留一块吧,倒是该趁着冬日猎些皮毛来给他做身裘衣。殿下,明日可愿与臣同往?”卫大将军可能有多动症的潜在基因,这才打完阿多,他那手又痒了。

虽有风雪,但冬猎也别有一番趣味。

而且这种半大的孩子,就该多跑跑多跳跳。

卫含章思及此,就等左珉迫不及待地应声了,压根儿没做多想。

“大帅,珉听闻您的伤尚未痊愈,近日又昼夜布署,现下稍安稳了,还是多养一养的好。”左珉笑得像株太阳花,但话语的杀伤力却不小,而且他的身份敏感,还有打小报告的潜在隐患。

“亚父他知道大帅有这样的心意,就会很高兴了。”

最后这一句,在卫含章眼中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已经等同于他要直接告诉宁怀沙,自己就是喜欢顶风作案,喜欢带着伤去踩雪踏冰,“殿下,有些心意,他还是不知道,更高兴儿点。”

造孽,这倒霉孩子,怎么叫自己遇上了?

看着卫含章一脸牙疼的晦气样,周浵终于畅怀大笑。

这时,一人纵马至三人身前,翻身下马未行礼便递予卫含章个封装完整的漆匣。

卫含章神色一凛,见其由红蜡重封,立刻便领着二人至帅帐查看。

信纸上的字迹,瞬间将众人的喜悦冲刷的一干二净。

风奔跑着卷过营帐,有啸声。

众人在帐外空地起火歌舞,帐内反倒因为没有人活动而冰寒之意经久不散,凉气入心肺,刺得人骨头疼。

“周浵,去点三千轻骑。别说做什么,封禁消息。”

“京城守备军有五万人马,大帅?”

“去。”

周浵转身大步走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而且周浵只考虑卫侯能不能打的过京城守备军,然后成功救驾,左珉这小孩儿的心思反而要玲珑剔透些。

“大帅,父皇有难,珉愿随大帅一同前往。”但面对他父皇的密旨,也不好直接叫卫含章抗旨不遵,遂挑了委婉的说法来表述。

卫含章望了眼远处架起的篝火,以及未有营防之责的士卒们的笑闹之景,双目中的神色晦明难辨,“殿下,您不善奔袭,还是在营中等候消息吧,臣定会护得陛下无尤。”

上一次,姓卫的还敢跟部将们说京中宵小无人奈何的了他,这一次,确实有人要他再走一次那崖上危索,但谁人敢保证次次都运气好,是有惊无险呢。

所以,他连周浵都不会透露半点自己的猜疑,更别说捎带上左珉。

“大帅,您有疑。”左珉望着他。

百分之百确定的事,不必推拒自己去尽孝。

不带自己,是害怕另一种可能。

密旨言京城守备军哗变,禁军与之对峙,朕居内宫忧怖惊惧,望十八速领兵救朕。

京城守备军,多半是晏家人统着,要说不满,他们家可能有,但直接造反,估摸还差些气性。

“字迹凌乱,似混乱中匆忙所写。想来时机紧迫,情有可原。”卫含章不反驳他,只提了一二理据。

左珉小朋友露出了草芽被勒令叫停吃饭一样焦急又难言的表情,“大帅,字迹非不可伪造。况是此等凌乱的字迹呢?而且此信口吻也同父皇寻常措词,有些差异。”

语调有些不受控制,句读也不再分明,但他想强调的东西很清楚。

左珉就差把这是封做不得数的伪诏直接说明了。

“但玺印为真,封法密语为真。传递人马渠道更是真。”卫含章常年天南地北的传递消息,这其中关窍自然再清楚不过,他确信这封从内容到形式,都透露着憨厚假意的密旨就算非左湖所写,也一定是他想传递出来的。

至于意欲为何,他琢磨不透。

或许真的想取他性命了吧。

以一种冠冕堂皇,可以连根拔除的形式。

这道旨意,是个货真价实的催命符。

左珉明白了,前面的,花费功夫不计代价不是不可以伪造,唯有最后一样,至少是由昭定帝亲自下的命令。

“大帅,我们此前才收到父皇封清和公主为清贵妃,贬晏娘娘为怡妃,除此外,京师承平的朝庭文书。况且大帅您自己的消息渠道也未有此类消息吧?”

没道理如此大事,就有且只有皇帝的密旨顺利传了出来。

可惜,这种最高等级的加急密件,沿道换马,与卫含章接头之人早不是从上京城出发的那个了,否则,一问便知。

“臣这边新换了人手,或有差池。”也许是消息晚到呢。

俞寒不在上京城,新上任的小罗能力几何还未有确论。如果,这确是一局,那谋局之人可谓算的面面俱到。

去,大可能是造反;不去,十分之可能演变为抗旨。

当年夺嫡时,左湖堪称天工的谋局布策手段,卫含章有幸见过,但那是以牙还牙落在锦贵妃和逆王身上,那时大快人心。上京城中,与他有怨的人也不少,但真会有动作,且此大手笔的人,确实没有。

就算确实有别的什么人在推动,都一定绕不过昭定帝。

那人会用计谋算自己吗?不,应该说,会让这般,一中,就是万死难辞其咎的计谋,加诸到自己身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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