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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度之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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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正常之事,水至清则无鱼,卫含章知道什么时候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就是她。大帅您怎么了?”

卫含章的精神气很足,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卫侯应该也不会无事喝药,于是晏安只随口一问,未曾放在心上。

“老毛病,不碍事,继续。”

卫含章活动了一下左手的手指,确认这条胳膊还在他的掌控之内。

“哦哦,她家的船特别牢靠。无论是河运,还是海运,在商户家的船里全大越排第二就没人称第一,要不是官家的船一般的水匪海寇们不敢劫,不然说不定也越不过她家的去。这不,这次从吴地运回的糖,便宜我们了。真甜啊,还想来一块。”

晏安捧着碗,神情是对糖的无限向往。

这小孩儿怪可怜见的,想着自己也尝过一块了,于是卫含章道,“我这块......”

晏安的眼神瞬间比知州衙门里的灯烛还亮,糖可是个稀罕物。上京城中,凡是加了糖的吃食都会额外贵上几钱。

晏家不短晏安的吃食,但也没有这雪似的糖。更何况,他到东南也有些时日了,军中的饭菜让他这从小算是锦衣玉食之人恨不得立刻坐化登仙。今日骤然知味,自是万般念想,眼看着自己还能再吃一块。

大帅真好啊。

晏安目光明亮,见卫含章宛如见天神。

他碗都搁下去了,只差伸手。

但那姓卫的突然想到这船的糖,梁娘子可是悉数都给了自己这群人,即上京城现下还是没有的,那,......

那,哪怕宁怀沙是梁娘子的靠山,他这回也尝不到。

“不给你。”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卫含章希望能给他尝尝。

晏安眼睛瞪了起来,“我这块不给你”是人说得出来的话吗?

他眼睁睁看着卫含章将糖包好,又揣回袖中。

“大帅,会化的。”

晏安继续争取。

“天冷。”

大帅的心肠硬如铁石,无动于衷。

静夜中除了正常兵卒的走动交谈,突然夹杂了声响动,声音轻缓蹑缩,不是光明正大之辈。

卫含章抓过勺子就朝那一处打去。

亲卫前去察看,却抱来了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孩儿。

那一下卫含章没收力道,打在人腿上保准三天都走不了路,这小孩儿却一声不吭。

“俞寒那个蠢货,这点事都办不好。”卫含章脱口而出。同时,一边骂着人,一边吩咐一旁的亲卫长,“曲蓄,你带队人再去全城查看一圈,看看还有没有人遗漏。”

等亲卫走后,卫含章撩起那小孩儿的裤腿,碎瓷片陷了进去,骨头倒是无碍,“叫军医来处理一下。”

“大帅,留下的轻伤士卒也不少,但军医们基本上都随着重伤士卒跟曹将军走了。留下来的陶大夫,忙得晚饭都是别人喂的。”

“那叫俞寒来。”卫含章皱眉。

长年跟着他,俞寒的医术也很不错,救个小伤不成问题。

“那个蠢货吗?”

那个小孩儿出声时扬起了头,声音清脆空灵,这才让人知道了原来是个小姑娘。

见俞寒风评被害,私下跟俞寒打过交道,晏安发现他人不仅挺不错,而且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七十二般变化有模有样。

做得先锋阵前杀敌,也扫得战场周转筹备,提笔会做诗词歌赋,握刀能砍马上飞将。上马是枚勇将,坐帐又有奇谋,兼会唱念做打,还能掌锅碗瓢盆。

这样的蠢货,天下绝无仅有。

“大帅,我不得不为俞将军辩驳一下。撤离百姓的事不是他主要负责的,而且目前他应该也过不来。”

可惜此番俞寒去了青州,不然大帅应该能舒心不少。

这事儿主要是曹平负责的,但在极短的时间里撤离百姓,有一两个疏漏是正常之事。

卫含章没有指责曹平的意思,他便转头问,“小姑娘,你为什么不跟着家人走啊。”

说着,他迅疾地用手扯出碎瓷片,拿烈酒浇洗完伤口后裁了截干净棉布,将伤口扎了起来。

一套流程熟练又迅疾。

一如西北军的作战风格。

这货自以为转移了注意力,但是就那小姑娘隐忍不住、痛苦流涕的表现来看,情况也不如姓卫的想象的那么乐观。

但卫大将军自有办法,他在已经哭得死去活来的小朋友嘴里塞了刚才他才包好的糖,以作安慰。

这颗糖宁怀沙算是吃不到了。

时机不合适,宁大相公就再等等吧。而且也不拘泥于一定要自己给,不是吗,他会自有渠道,另遇良人。

只要此番吴人未得逞,日后上京城会有很多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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