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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度之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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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度之役

不知是金萝卜起了作用,还是姓卫的那只恶鬼确实可怕,东南军发挥出了一支精兵才有的高效高质作风。不多时,众将领便编整好自己的队伍,来同卫含章列队作别。

队伍齐整,是兵强将勇的景象,卫含章没多说什么。他整衣束甲站于高台上,饮尽碗中浊酒。

“青州交由诸位了!”

捧碗作誓。

留下驻守之人与离去的兵卒占位泾渭分明,眼神却出离一致。

摔碗声结束后,曹平领着人马浩浩荡荡地出城远去。

出平度时他回望,卫含章站定在高台上,身姿笔挺,任秋风肆意,仿若有一刀定山河的气势,像极了越国不倒的旗帜。

这种感觉很奇异,分明现在的做法同他们一路从胶州到平度,从本质上讲无甚分别,好听点都是战略性撤退,难听点就是不敌而逃。

但现在,大家有一种信念,知道自己做的是件神圣且必胜的事。

于是气势昂扬,像出征,不像撤退。

或许,是之前是军队在前、百姓在后,而现在是百姓在前、军队在后;或许,是身后有了道屏障,不论有如何的骤雨狂风,那定是十五日后的事了。

卫侯既期许于人十五日,就没人不相信哪怕是十四日的亥时末,他们也看不到片点吴军的衣角。

回到知州衙门,卫含章发现留守府衙的士兵都围在一处,吵闹的厉害,很不像样子。

他挑了边眉,对旁边的晏安道,“去看看。”

晏安边想着这些人死定了,边快步上前,“都干什么呢?”

不知道侯爷在吗?还想不想活了!

当然,卫含章就在后面,晏安为了自己有命能活,也没有把后面半句扯出来。

结果那些士兵看见晏安不仅不慌,还意欲拉着晏安同乐。

草草一个军礼行完,就高兴地道,“晏将军,给你说,梁娘子在撤退时组织城中富户给我们留下了不少东西,百姓也自发给了不少米粮农菜。梁娘子还把她家商队从吴地运来的糖都给了我们。”

“娘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白色的饴糖。”

晏安的表情从你要完到作死别拉上我,到“什么?让我看看”。

过度完美,转换自然,一气呵成。

他嘴上叫嚷的声音也不比刚才那些人小,“白色的糖?什么样的?我看看,我看看。”

连带着忘了要向卫含章汇报情况,直挤上前去,看那车马上包装精致的糖,打开一看,果然白生生的,跟天上的雪似的。

想舔一口,突然一个激灵,他想到什么,“别动,别动,听大帅吩咐。”

卫侯还在后面呢。

他竟给忘了。

那些人吵闹的声音能震天,卫含章老远听了个大概,笑了笑,没过去扫人兴。

晏安却冲过来,“大帅,糖!”,说着便塞了小姆指块大小进他嘴里。

卫含章含住,干涩滞苦的唇齿被涌至的甜意裹挟,他侧过头笑了开来。

何必要顾念那人有没有记挂自己伤寒病重?何必要牵绊于自己身处何处,才能安他的心?九州四海宽广,何处不可托付心意?

欲问世间安,何必求君王?

他想,不用参片这十五日我也能撑过去了。

“甜,分下去吧。够分吗?”卫含章扬眉而笑。

见着卫含章高兴,晏安更兴奋了,“够,大帅,梁娘子可大方!”

“嗯。”

卫含章看着欢喜得跟个什么似的众人,明白不用再鼓舞动员,这些人同样能撑过去。

从古至今,百姓的惦念向来比任何口号都好使。

由于平度百姓的慷慨,今夜东南军吃上了热乎的饭食。屋舍有限,而且同饮共食有助于增添士气,一众人马便在街头坐地而食。

“晏安,那梁娘子是什么来头?”卫含章没有食不语的好习惯,只讲求效率,抓紧时间不懂就问。

晏安捧着碗,将这有些微腊肉末的百家粥喝了个干净,“大帅您不知道她啊?”

“不知道。”

卫含章拿着不知谁家的瓷勺将碗边的残渣聚拢舀起来吃。

“那我给您说。”晏安朝卫含章那边靠了靠,看见那锃亮的碗,默默地边说边拿过自己的碗,有样学样地打扫起自己的碗来。

“诶,大帅,梁娘子姓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据说她过世的夫胥姓梁,大家就叫她梁娘子了。不过别看她是个寡妇家,但手段贼利害,当年梁老板在世时,梁氏商行不过初具规模,现在梁氏在大越可是排得上号的商行。”

晏安小心翼翼地瞥了卫含章一眼,“据说她是宁相手底下的人。”

“哦?在西北有耳闻过一位名唤‘海上漂的娘子,莫不是她?”卫含章端过亲卫煎好的药饮了,“谁手底下的人不重要,只要不卖公营私,利灾乐祸就好。”

宁相出手阔绰,如若不是背后有产业,那便是巧取豪夺,横征苛敛来的。相比之下,倒是正经经商营生得好。而商人地位卑下,要想做出规模,身后不可能没有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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