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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度之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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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度之役

照理军队该划地扎营,但东南军由于逃跑的速度过快,余留下来的军资委实有限,连扎营之物都不够。无奈,就占了平度州的校场、衙门等来做临时栖居。人多地窄,显得十分拥挤、杂乱,还不便调度指挥,但好歹算免了整个军队都风餐露宿。

看院舍中堆挤着的人,就知道小李将军被斩得不冤。

东南地界,当年被卫含章肃清海寇山贼,组建东南军以及水部,劈出海港以来,其便商贸繁华,民殷财阜,犹比吴国的江南之地。

此处遭兵祸,便如家中丁壮逢难,来年定然税赋艰难,越国那破窟窿似的财政势必雪上加霜。

同时流离百姓也不知凡几。

流民一多则山匪海寇更加兴盛。

眼瞅着这是要一朝回到解放前,十几年前的苦力尽付东流的情形。

卫含章发现自己贪念又生,他竟然在思量有无计谋得使阻断吴人于平度。

一寸兵戈一寸血。

交战之地少一处,那累及的百姓总会少几家。

他心头谋算着,并起身活动着左手,防止血液淤积,那半条手被他折腾废了去。

强令近麻木的手动作的滋味并不好受,一阵一阵泛涌上来的疼痛锥心,卫含章用右手拎了酒囊起来。

然后又放下,他酒量极佳,饮上几口影响不了思路。但这从西北带来的酒烈,味道亦重,灌饮之后酒气难消,被人闻去后知主帅酗酒,影响士气。

卫含章侧头闻了闻左边肩胛骨的味道,俞寒给他清理得干净,血腥味不重,多是酒味。

在无意识的手指开合之间,一不留神便撞倒了原来主人家的物件。

这个房间原先应该是个姑娘家的闺阁,钱夫人十分通情达理,为了多给他们腾地方将子女们都挪到了一间房舍内,让人挤着住。

那位姑娘多半也走得匆忙,落了不少女儿家的物件。

卫含章把栽倒的小面铜镜扶正,又瞅了眼旁侧的胭脂水粉等物。

懒梳妆和洗漱迟是有几分意趣在的,但是这梳洗之物被遗留,断非主人家得闲慵钝。

镜面反射出来的人影,脸色难看得有点不像话。

不管是吃参片还是喝汤药,要让气色周正都见效迟缓,卫大聪明想到了比补气血的汤药见效更快更好的法子,就地取材,他径直从格子上摸了盒胭脂。

卫侯易容的手法熟练,更别说是上点妆的事。

这简直小菜一碟。

不告而取谓之偷,他不怕窃取一点别人的物件来用,就怕人姑娘万一只是一时没收拾齐整,遗落下来,一会儿还要来取,日后还要用。

他贸然动了,不好。

于是才沾上胭脂的手僵住。

“啊!”

推门进来的钱夫人,入眼就是个男人手指头上沾了点胭脂,正对镜端详的画面,她心神受到冲击,没忍住便惊声叫了出来。

她定神缓了三秒,才堪堪辨认出这人是卫侯,而非哪儿来兴趣特殊者。一时间,钱夫人的表情更是精彩丰富,“......,侯爷,您?”

这就很好的体现了卫大将军的心理素质,不仅泰山崩而面不改色,而且十分理直气壮,一如他在西北扮作卖身之女撞见宁怀沙时的义正词严,“怎么不敲门?”

被倒打一耙,钱夫人楞在门槛处。

转过身发现是钱夫人,而非他军中之人,卫含章语气立马缓和,拉下的眉眼也笑弯起来。刚才还是要你狗命,顷刻间就成化雨春风,“原来是夫人,您请进。夫人找我有事吗?”

“妾身敲过门了。”

钱夫人回神,颔首行礼,急切解释。

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显然是对卫含章刚才那冷硬态度心有余悸。

“是在下未曾注意,夫人有何事直讲便是。”卫含章坦然搁下胭脂盒,知道这伤口牵动半身的疼痛和作妖的脑袋影响了听觉,害他错怪别人,便道了歉,又问了遍钱夫人的来意。

结果钱夫人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反而很尴尬的一直笑。

他明白过来,刚才他那举止确实伤风败俗,骇人听闻。

“抱歉,惊吓到了夫人。不过这,确非我本意。”

卫大将军无奈摊手。多余的他不便解释。

钱夫人也逐渐冷静,“侯爷是受伤了?”

但钱夫人一猜一个准。

她见卫含章脸上的笑意深了起来,连忙解释,“侯爷,妾身没有探听的意思。”

“不过是妇道人家对气味敏锐了些,侯爷身上虽然酒味浓重但还是有血腥气,加之侯爷脸色不太好,又有刚才……,之行为,所以妾身才冒昧一问。当然,妾身知晓轻重,侯爷的身体康健着呢。”

特殊时期,连系统都查不到卫含章身体的具体情况,可见这确实是不小的军事机密。钱夫人偶然撞见,虽说不知者无罪,卫含章看起来也没有深究计较的意思,但事涉越国军政,钱夫人自然要讲明自己不会外泄一点关于今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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