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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在弦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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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在弦上

从集贤阁中退出之后,卫含章在回廊僻静的转角处,瞅着没人,咽了两片参片下腹,又将手心的浸出的冷汗,在衣袖上擦干净。

去东宫自不能真像他所言般倒头就睡。

该给人看撑起的壳子,自然得一丝不茍。

宫中水池边,卫含章背着人定冠整衣。池水映照之下,参片为他强提了些气色出来,精神稍霁,他伸手用劲按了下额上经外奇xue的位置,意思意思地安抚下那作乱的头。

确认好再让人看不出异样,不会有谁跟他再劈头盖脸地说些什么“照照镜子,看看你那鬼样子”后,卫含章转身冷面而行。

今朝闹出这么一出,他还被勒令于东宫关月余禁闭,那从集贤阁到东宫的一路,将是以后一段时间之内最后跟他谈话的机会。

拖延着不出宫的人不会少。

又转过一个回廊。

“侯爷,借一步说话。”

卫含章没想到先找上他的不是自家老师,也不是俞寒、孟峥,宁怀沙等人,甚至不是临时抱佛脚来讨要作战方法的李愚,而是这位叶大相公。

他点点头笑着,并拢手指向出宫的回廊边指去,“大相公请。”

他是要去东宫不假,但是既然遇到了前辈尊者,卫含章不介意多绕一段路。

回廊曲折,一人似翠竹,钢劲坚韧,另一人如老松,虽被雪亦从容。

“侯爷,你莫要行糊涂之事。”

叶衍华一改在朝堂上中庸的说话之道,不东拉西扯,上门就点明要义。

卫含章有些讶异,这位难不成是来关心自己的?

“大相公说笑了,晚辈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但那点关心有个屁用,越国拿不出其他合适的良将。他不愿意李愚去再把摊子搅得乱些,也不想在这种危在旦夕、命悬一线之时,拿俞寒去试水。那么,该拼命时就得拼命,难不成能将这七老八十的叶相拖去抗刀子?

“侯爷,你糊涂啊。”

若是太子当场令下了卫含章去领兵作战,那于卫侯而言是师出有名。

可是当今天子的态度分明已经明晰。

卫含章若还执意要求,安知不是一种野心昭彰的体现呢。

不轻不重的一月禁闭,或就是警告。

“大相公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有些事,不得不为。”

兵者,国之凶器,动之哪有不险的。

既是刀尖舔血,当然要做好哪一次割破了舌头喉管的准备。

“风禾,你也见了,今日朝堂上言和之声甚众。而陛下,也不愿意你此时出战。”叶衍华见这人万事不萦于心的样子就揪心。唉,只能说不愧是江千教出来的人,跟他一个德行。

“卫某人以为大相公也是其中一员。”

卫含章冲这位老丞相笑着欠了欠身。

叶衍华知道卫含章误会了自己,正色道,“老夫非是不想战,是非想你现在去战。”

一句话,几个重音都落在了后半句。

重点是什么,不言而喻。

“含章,你也算是老夫看着长大的。跟你说心里话,你不觉得吴军来得刚刚好吗?越国君危国疑之时,吴国大军来袭,这是想我们未战而朝堂先失也。再者,先前陛下已点过十万兵马给曹、晏二人,现下是无兵马无粮草,含章你就是武曲下凡,也是一团血肉啊。”

“他们算好了的。”

叶衍华有隐晦的意思在里面,吴军既来,战是一定的,但什么时候卫含章去,这里面未必不可计较。

就像昭定帝的安排布置,先派李愚、俞寒等人去顶着。

如果能够退敌,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不能,那卫含章也休养些时日了。届时,各路的兵马粮草亦调配齐全。

再给卫侯去发挥,去展现一番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彰显卫侯的赫赫神威,不好吗?

卫含章知道叶衍华是真心在为自己考虑。

就像,昭定帝也体谅他的身体一样。

得人相护和关切,确实很感动。

但是凭什么风险别人去担,功劳自己享了去呢?凭什么要拿东南那些数以千万百姓的命,来换一个卫侯的必然顺遂胜利呢?

他去自然可能匹马而还,但是铁蹄之下,总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跑得慢点。

而且俞寒是他等了多年,给予了深重希冀的存在。他绝不允许,他为越国十年甚至几十年之后,布划的良才,在自己有能力护一护的情况下,就这么折了去。

于是卫含章端身正色,言心中真言。

“大相公正因如此,卫某才不得不立马动身前去。战必胜之仗,如何对得起陛下拜相封侯?何况都是血肉之躯,我不去,刀兵就加在百姓身上。手无寸铁的百姓都受得,我这持刀披甲之人,如何受不得?”

叶衍华闭了闭眼,只道,“国库不丰,若是侯爷动兵所需,叶家也捐得。”

卫含章不说客气的话,只弯腰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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