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帖(1/2)
请帖
我攒了很多年。江繁替他拂去发间的雪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聘礼清单是找苏州的老师傅拟的,按古礼准备了雁、茶、绸缎...
安逸的眼泪突然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想起去年清明陪江繁回老家祭祖时,看见书房抽屉里厚厚一叠银行流水单,还以为是对方在投资理财。
原来这个人早就在为一场不被法律承认的婚礼默默准备。
游艇缓缓驶过亚历山大三世桥,桥墩上的鎏金雕像在晨光中苏醒。
江繁从大衣内袋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装着烫金礼单和房产证明——北京的一套小公寓的钥匙正躺在他掌心。
回国就去拜访叔叔阿姨。江繁把钥匙放进他口袋,指尖擦过羽绒服内层暗袋的轮廓——那里装着安逸父母去年偷偷塞给他的银行卡,我会说清楚。
远处传来早班渡轮的汽笛声。安逸把脸埋在江繁肩头。
他忽然想起那子江繁连做三台急诊手术后,还熬夜帮他改法庭的辩护词,最后趴在资料堆里睡着的样子。
傻子。安逸咬住江繁的围巾穗子,咸涩的泪水浸湿了羊毛纤维,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江繁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吻他冻红的耳尖。
晨光穿透云层洒在甲板上,两枚交叠的戒指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斑,美丽而绚烂,像他们的美好一样。
聘礼单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用工整的小楷写着《礼记·昏义》的片段——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
河岸咖啡馆的收音机里开始播放《春节序曲》。
江繁变魔术般从船舱里端出两碗冒着热气的汤圆,芝麻馅的香气混着塞纳河的水汽氤氲开来。
安逸咬破糯米的瞬间,甜腻的黑芝麻糊涌入口中——是家乡老字号那家的味道,特别的熟悉。
空运的?
嗯。江繁用指腹抹去他嘴角的馅料,你妈妈寄来的。
安逸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他想起临行前母亲欲言又止的神情,和父亲偷偷塞进行李箱的红包。
原来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配合着这场秘密筹备的仪式,安逸边吃边想:他们都知道了啊。
游艇靠岸时,巴黎的天空已经完全亮了。
积雪的码头上有街头艺人开始演奏小提琴,旋律顺着风飘到河中央。江繁把安逸的手揣进自己大衣口袋,两枚戒指在黑暗中轻轻相撞。
回家?
回家。
5月末的宣化,安逸站在家巾的阳台上,手里捏着一沓烫金请柬样本,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中式还是西式?他转头问正在整理宾客名单的江繁,我妈说红色喜庆,但轩云昨天发消息说白色更适合我们。
江繁头也不擡,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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