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2/2）

“龙王大人，下官斗胆向四嫡衙门府的四位大人发问，各衙门府中关押的，确是只有外族吗？”

四嫡衙门府的长官，冷汗顷刻便冒了出来。这显然是两股不同的力量在较量，龙族与外族的关系向来紧张，他们也不知头上这位龙王作何想法，这问题着实不好回答。

“准答。”蒋子渊道了句。

这二字一说出口，这四位是答也得答，不答也得答了。

最先走出的，是北嫡衙门府的长官。他躬身行了一礼，道：“下官北嫡衙门府薛安衍，近些年四嫡太平，八方安稳，北嫡衙门府已经许久未因扰乱秩序之因由抓人了。所以洛族长的问题…下官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听薛安衍如此开了个头，其他三位衙门府长官皆出来躬身附议。

洛祈冷笑一声，朝蒋子渊再行一礼：“那敢问薛大人，自你坐上这北嫡衙门府长官之位，从未遇到过扰乱秩序、无故闹事的龙族吗？”

薛安衍躬着身，冷汗一颗一颗地往下掉，道了句：“那自是…遇到过的……”

“那下官斗胆向穆大人发问，扰乱秩序之人龙族外族皆有，怎的外族就必然引起四嫡之恐慌了？这就是穆大人口中所言之‘平等’吗？”

“这……”穆大人一时语塞，没说出话。

整个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众外族族长连头都不敢擡，冷汗直往下掉，洛祈则站在中央，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董尚元心头百转，擡眸瞧了一眼蒋子渊，正巧撞上蒋子渊垂眼看他的目光，他当即走出，躬身行礼：“下官囹圄司董尚元，祈请应陈洛大人之言。”

“董卿讲。”

董尚元再行一礼，道：“下官以为，诸位大人所言皆有有理之处。下官斗胆说些自己的看法，下官以为，龙族与外族的关系历来有些紧张，这无可厚非，因为各族本就不同，有差异就必定会生出问题。平等的族群关系是众望所归，洛大人所提之问题，确是亟待解决的问题。但下官以为，解决问题不可操之过急，实现平等需要循序渐进，一蹴而就并不可取。下官理解洛大人急切的心情，但操之过急将带来的后果不容小觑，譬如穆大人所言，四嫡百姓是否会因此而恐慌，这是不容忽视的问题，同样的，外族百姓接受变化也需要时间。是否会扰乱秩序并非最大因由，而是生活习惯等差异较大的百姓贸然融到一处，恐怕一时难以适应，所以无论是外族还是龙族，都需要时间磨合，万不可随意为之。”

“下官斗胆向洛大人说明，如今龙王大人深明大义，已经打破传统旧例，准许外族到这朝堂之上，这便是实现各族平等的第一步，其后龙王大人必定还有其他法子，能令各族逐渐实现平等。来日方长，与其现下寻求言语上的平等，不如且看来日，给龙族与外族一些时日，到时再言也不迟。”

洛祈朝蒋子渊行了一礼，道：“董大人所言甚是，如若这只是第一步，下官便放下心了。龙族与外族将如何达成平等之局面，我等拭目以待。”

董尚元回了一礼，没再说话。

待他们都回到队列之中，蒋子渊朝钟伯点了下头，钟伯道：“囹圄司可有事要奏？”

董尚元走出来，躬身行礼道：“下官无事陈奏。”

“东嫡、西嫡、南嫡，可有事要奏？”

“下官，无事陈奏。”三人走到中央回答道。

“四嫡衙门府，可有事要奏？”

“下官，无事陈奏。”

“诸位长老，可有事要奏？”

“臣穆子儒，有事陈奏。”

“穆卿讲。”蒋子渊道。

穆子儒行礼道：“龙宫之中的长老，历来与龙王共统大局，臣等五人被龙王重新启用，实是有幸。索性因循旧例，便是觉出哪里不妥便说哪里，龙王如觉不妥，臣等便不再如此。”

“长老设立之初，便是为与龙王共治万族。言说万族之事，乃是职责所在，穆卿但说无妨。”蒋子渊道。

“臣等五人以为，眼下亟待解决之事有二，其一乃为龙王立后之事，其二乃遴选北嫡王之事。万族不可一日无龙王，也不可一日无王后，从前传位大典后，便接着办封后大典，臣以为也该择一良辰吉日，选一凤族王室女子，完成封后大典，绵延子嗣，稳固根基。其二，北嫡乃龙族与外族沟通之要道，不可一日无主，遂臣等以为，应当尽快确定北嫡王人选。”

钟伯一听那立后事宜紧着看了眼蒋子渊的脸色，见蒋子渊垂眼看着穆子儒，脸上喜怒莫辨。

其余四位长老皆走到穆子儒身边，躬身行礼道：“臣等附议。”

董尚元也微微蹙了下眉，听到穆子儒说“选一凤族王室女子”时，他忽地想起了唐砚。这没头没尾思绪让他自己都冒出了冷汗，他无数次想过蒋子渊与唐砚的关系——正常而言他们就是前任与现任龙王的关系，可自古到今，哪有两任龙王每日能那般如胶似漆的？蒋子渊虽唤唐砚“老师”，可他总觉着蒋子渊看唐砚那眼神，并不像学生看师长的眼神……

“北嫡王人选，确是亟待解决之事。”蒋子渊道了句，“那便烦请诸位，在明日的奏折中推荐自己认为妥当的人选。”

“下官遵命。”群臣道。

五位长老回到队列之中，钟伯道了句：“诸位可还有事陈奏？”

安静片刻，钟伯道：“无事退朝——”

众官员跪地叩首：“龙王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