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1/2）

第一百三十八章

翌日卯时，蒋子渊轻手轻脚地出门时，见钟伯已穿戴整齐，候在门旁了。

“钟伯，是不是已经等了许久了，不用那样早。”蒋子渊道。

“今日是您登基以来第一次早朝，是除传位大典外最重要的日子，老奴万万不能晚。”钟伯行礼道。

“钟伯，您别这样称呼自己，”蒋子渊道，“在我眼里，您和绛羽他们一样，都是家人。如果您还习惯唤我小蒋公子，那便唤我小蒋公子。龙王这身份对外不对内，私下我们在一块时，您怎样习惯怎样称呼。”

“诶，是是。”钟伯应完感觉眼眶有些热，他擡起手抹了一把，手上竟真的沾了泪花。

钟鼓声响彻云霄。

蒋子渊到时，诸位官员都已经到了正殿，他淡然扫了一眼，坐在了正座之上。

诸官员跪地叩首，行礼道：“下官/末将参见龙王，龙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蒋子渊道。

“谢龙王。”

诸官员起了身，低着头候着。

钟伯站在阶前，道了句：“群臣奏事，诸位当畅所欲言。四位将军，可有军中要务需奏？”

付昭先走到中央，躬身行礼道：“末将西北禁卫军付昭，无事陈奏。”

“末将西南禁卫军冷飞远，无事陈奏。”

“末将东南禁卫军温远陶，无事陈奏。”

最末出来的是贺振儒，他鬓边花白，眸子略有些浑浊，与其他三位青年将军比肩而立，气魄却丝毫不弱。他先是凛然行了一记拱手礼，随即跪地叩首，道：“末将东北禁卫军贺振儒，无事陈奏。”

他这一跪，朝堂之上都知是何意思——龙王今日半句未提那大劫之事，便是此事已经翻了篇，贺振儒这是想谢龙王对东北军营及他贺家的大恩，却又不能提及大劫，以免引起波澜，所以才这样跪地叩首。

钟伯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却不敢自作主张回应，踌躇间转身看向了蒋子渊。

蒋子渊朝钟伯递过一个令人安心的眼神，直接道了句：“贺将军免礼，奏事无需行此大礼。”

“末将遵命，谢过龙王。”

贺老将军起了身，还是朝蒋子渊躬身行了一礼。

待四位将军回到队列之中，钟伯道：“外族可有事要奏？”

各外族族长面面相觑，从前他们都不曾到过这龙族朝堂上来，自是不敢随意张口——但洛祈除外。

洛祈虽未来过，但也没那么惶恐——

他走到中央，道了句：“下官狐族族长洛祈，有事陈奏。”

“洛卿讲。”蒋子渊道。

“龙王深明大义，打破旧例，准许我等外族到龙族朝堂之上畅言。龙王既准了我们到这，便是给了我们与龙族平等的身份，那敢问，我等外族，何时才能自由进出这四嫡之中啊？”

此话一出，龙族诸位官员皆蹙起了眉头，相互对视，却无人敢做声。其余外族的族长则将腰躬得更低了些，似是很想与洛祈撇开干系，以免惹祸上身。这大殿上静得他们冷汗都冒了出来。

片刻后，一着红色华服的人走出队列，站在了洛祈身旁，躬身行礼，道了句：“下官凤族族长凤丹白，祈请应陈洛大人之言。”

“凤卿讲。”

“下官认为洛族长所言仅能代表他一族之想法，无法代表所有外族之想法。”凤丹白道，“龙王大人此前传我们参与传位大典，现又准许我们参与早朝，这已是给我们平等之身份。下官以为，不可仅拿是否能够自由踏足四嫡衡量龙族与外族是否平等。”

洛祈冷笑一声，朝蒋子渊躬身行了一礼，而后与凤丹白道：“凤族长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凤族身份高贵，自古到今，有被排除在四嫡之外过吗？你们锦衣玉食，能体会到外族生活的艰辛吗？未想竟能从凤族长口中听得‘平等’二字，真是可笑。凤族长道我不能代表所有外族之想法，那敢问，您这位从未与众外族生活在一起的高贵族长就能了？”

凤丹白被怼得哑口无言，面上着实挂不住，索性朝蒋子渊躬身行了一礼，一甩袖子，回队列中去了。

从队列中又走出一人，身着墨蓝色官服，躬身行礼，道了句：“臣乃前朝穆长老之子，穆子儒，祈请应陈洛大人之言。”

“穆卿讲。”

“臣以为，凤族长所言确有有理之处。龙族与外族是否平等确是不能仅靠能否自由进出四嫡衡量，况且此事……也须知四嫡百姓态度如何。外族进入四嫡扰乱秩序、随意殴打无辜百姓之事，从前频频发生，倘若贸然允许外族自由进入四嫡，是否会造成四嫡百姓的恐慌，这点不得不想。”

洛祈朝蒋子渊行了一礼，与穆子儒道：“穆大人之意是，东西南北四嫡的衙门府，关押的皆是外族，四嫡之内，就没有一个扰乱秩序、殴打无辜百姓的龙族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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