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1/2）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今日清晨，灵医刚走，钟伯就在外敲门，道：“龙王大人，董司长在宫外求见。”

“传，”蒋子渊穿好衣服，想拉拉唐砚的手，又想起他此时碰不得唐砚，便立在那，干巴巴地道了句：“我去看看，老师。”

“嗯。”唐砚应。

董尚元于正殿叩首，道：“下官参见龙王。”

“不必拘礼，可是那事有进展了？”蒋子渊敛下衣袖坐于正座之上，问。

“是，”董尚元道，“从前长老的后代下官找到了五位，还有一位……据说，前些年家财散尽，被妻子抛弃，想不开自尽了。”

“找到的五位都在做什么？”蒋子渊问。

“都是前朝长老的后人，不愿被世俗所染，在府中深居浅出，其中有一位经济状况有些不好，有时靠为人作诗写对赚些银子，补贴家用。下官与他们说了龙王大人要重新启用他们时，他们各个感激涕零，慨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下官以为，他们是十分愿意的。”

“那便好。”蒋子渊道。

“上朝事宜下官再去与他们说，”董尚元迅速地看了一眼蒋子渊，又低下头，只那须臾间便在心中盘算了百来个回合，最终还是躬身行了一礼，道：“下官斗胆……有一事想报。”

“何事。”

董尚元直接跪在了地上，叩首道：“下官……是想请罪。”

蒋子渊眯了下眼，垂眼瞧着董尚元，心道：我这新龙王上任，朝还没上，你就先在外给我惹是生非了？

“何事，说。”蒋子渊道。

“昨日龙王大人封洛大人为新任狐族族长，下官从龙王大人的旨意中得知洛大人原来是混血儿。洛大人是良善之人，龙王大人也对混血儿宽容有加，但大战之前下官曾在您面前说过‘从前的混血绝无漏网之鱼’这样的话，恐怕扰乱了您的判断，才会酿成前些日子的大祸。事后您遣下官查洛大人的身世，下官再次胡乱分析洛大人绝不会是混血儿，下官实在是……愚蠢至极。”

“昨日下官知晓洛大人身世时，便是寝食难安，一想到还接受了龙王大人的奖赏，更是惶恐至极。下官不知为何会如此，许是兰玉出了错，但问题出在下官这，就是下官的过错，请龙王大人责罚。”

听到是这事，蒋子渊便舒展开了眉头，道：“此事另有隐情，他确是混血，也确是逃过了囹圄司的追查，但问题不在你，也不在兰玉，个中原因我已知晓，不在此与你细说，总之不会怪罪你，起来吧。”

听蒋子渊这样说，董尚元才松了口气——本来他都已想好各种说辞，倘若蒋子渊认定他欺君他该如何说，倘若蒋子渊虽知他并非欺君却还是要怪罪他他该如何说。准备了一遭，最终只用上了一个惯用说辞：“下官叩谢龙王大人不怪罪之恩。”

与董尚元一同离开龙宫的，还有一道圣旨，送于诸位官员手中。

意为：从明日起，每隔五日一次早朝。诸位官员、将军着官服于卯时至清门、晏门，闻钟声即可进宫，至正殿朝会。朝堂议事，望诸位畅所欲言。

锦书右下是一个亮蓝色的王印，以昭示为龙王之旨。

蒋子渊回明月殿的路上，遇上钟伯和唐砚，瞧他们脚步急促，他忙问：“怎么了老师，什么事？”

“绛羽醒了。”唐砚道。

蒋子渊随着他们一路往唐绛羽的院中走，听钟伯接着道：“也不知是怎么了，一直哭，钟伯哄不好，想着叫唐大人去看看。”

唐绛羽缩在屋角，紧捂着胸口，不停地晃脑袋，泪水噼里啪啦地砸到地上，他哽咽着，呜咽着叫了声：“李靖祺……”

他擡起头，婆娑的泪眼望向屋中的书桌。李靖祺满身是血地站在那里，心口处一个巨大的血窟窿，臂上皮质护腕散了，束起的发散落在额角，眉眼通红，满眼是泪地看着他。

唐绛羽踉跄地起身，见李靖祺朝他擡起了手，他急忙去拉，问他：“李靖祺…你疼吗……”

指尖将触到时，李靖祺忽地如烟般消散，再擡起头，眼前只是一张平静的书桌。

心口处撕裂般的疼让唐绛羽踉跄地跌在了地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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