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1/2)
第一百零七章
它费力地写道:主人,我不知是为什么,但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无法向主人说谎,主人不记得了吗。”
“我还叫你只能认我做主人,你没有替别人做事吗?甚至都将梦魇施到你主人身上了!”
小印记慌忙跪下给蒋子渊磕头,怕蒋子渊又发火,又起身抱起毛笔,在纸上写:“主人,那时我感知不到你的灵力,所以无法抵抗强灵力的支配,但在感知到主人的灵力后,我就只能是主人的印记,只能为主人所用,也无法对主人说谎。”
“那时你的灵力尚未觉醒,它说得倒是有理。”唐砚道,“但他怕书竹不怕刘哲,确是不合理。”
蒋子渊思忖片刻,道:“在学校的时候它去探过,他感知到是刘哲支配他,但实际根本不是,该是那人在刘哲身上设下的障眼法,吸引它过去。那人灵力强盛,想教它到刘哲身上混淆我们的视听,自然不会露出令它害怕的灵力和气息。它才到我身边不久,与我的灵力还尚未完全相融,被骗了也算正常。”
唐砚点了点头:“那便说得通了。”
“但他为何害怕书竹,我还有些未想通。”
蒋子渊说完,低头见小印记还抱着粗大的毛笔,费力地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我对主人的衷心日月可鉴,请主人明察!
小印记正费力地在纸上画那肥胖的感叹号,蒋子渊瞧着叹了口气,缓声道了句:“行了,过来。”
小印记听着蒋子渊的声音不那样低沉了,回头小心地看了看,见蒋子渊不再拧着眉头,扔了毛笔便飞到了蒋子渊脸侧,在他脸上蹭来蹭去,是在撒娇。
蒋子渊擡手摸了摸它,算作安慰,道:“回去吧。”
蒋子渊揽着唐砚又回到榻上,唐砚问:“你说绛羽也花了很久小印记才允许他碰它,不是真的吧。”
“嗯,我怕书竹难过才说的。”
“那就与是否为外族无关。”
“我也这样想的,”蒋子渊道,“老师,我一直没问过,书竹他们几个是怎么到你身边来的?”
唐砚倚靠在榻侧,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
“当年我醒过来后,花了很长时间才能自如地运用灵力,我能出宫之前,外面的事都是付昭料理的。最先到宫里的是潇尧,她是前北嫡王宋景堂的长女,宋景堂你该知道,他和他的两个儿子,全都死在那场动乱中了,当时北嫡府上下知道宋景堂大事未成,还未等龙王降罪于他们,便悉数在府上自尽了,剩下些下人,还有年幼的潇尧。当时老龙王本是下令叫付昭将北嫡府残党都杀了,但付昭没那样做,他将剩下的下人放了,本想让下人把潇尧也带走,但他们顾着自己逃命,没人想带着个逆党遗后当累赘,付昭没辙,便把她带到军营中去了。”
“这些事发生的时候我还没醒。待我醒来时,老龙王已经不在了,没几日付昭就把潇尧带到宫中来了,说是宋景堂的女儿,无依无靠,总放在军中养着不合适,问我是否介意她父亲的身份,不介意的话就放在宫中养着,介意的话他就出去找户人家养。”
“我当时的记忆是错乱的,一时还未理清个中关系,见她无依无靠,便把她留了下来。后面我清醒的时候后悔过,想着如果当时付昭给她找了个其他人家养着,她可能比现在更开心,毕竟这龙宫是她父亲和哥哥殒命的地方。那之后我还问过她想不想到别的地方去生活,她说不想走,我便没再问,后来书竹和绛羽来了,她日日玩得不亦乐乎,我便也不再担心了。”
“绛羽是动乱后我和付昭到外族巡查时遇见的,当时那场动乱翼族也参与其中,最后全军覆没,只剩下些没参与动乱的幼童在外面生活,我和付昭去的时候其他的幼童都死了,只有绛羽浑身是血,还剩一口气。外族中本就狐族势力最大,他们大事未成,锐气被挫,又被老龙王一旨封在了四嫡之外,心中怨气郁结,逃回之后便对其他外族进行大肆屠杀,只剩下一群孩子的翼族尤其被踩在了脚下。我和付昭到的时候,翼族生活的地方已经成了乱葬岗,横七竖八的尽是孩子的尸体。是我身体太弱,去晚了,倘若我们能早些去,定能多救出些孩子。”
唐砚紧蹙的眉间锁满难以排解的痛苦,蒋子渊看着心里难受,不忍再听,握住唐砚的手,缓声道:“老师不要自责,我们不急着这一时都说了……”
唐砚却摇了摇头,继续道:“绛羽伤得重,灵核也被碾碎了,我们将他带回宫中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灵医出法子,说如果有颗新灵核给他,能让他的灵力和血正常运转起来,或许还有生机。我便用我的灵力凝了一颗灵珠,也能勉强做灵核用,放进他的身体里,勉强将他救活了。所以直到现在他灵力也不强,且还受我灵力的牵制。”
“灵力强弱不重要,活着才重要。”蒋子渊缓声道。
“他刚醒来那时候身子弱,整日生病,日日都要吃药。后来长大一些付昭教他体术,他日日跟在付昭身后跑,身子逐渐好了一些,此后数他最是调皮捣蛋,整日将龙宫闹得鸡飞狗跳。”
唐绛羽闹人闹得厉害,唐砚说来却是眉眼柔和,蒋子渊的心绪便也跟着缓和下来。
“书竹是最晚来的。我把她捡回来之前,她在北嫡的莳花馆当打杂的小丫头。”
“莳花馆……”蒋子渊循着模糊的记忆回想,“是家青楼?”
“是。”唐砚道,“那时李恒刚坐上北嫡王的位子,我须得勤去查看。那日我到北嫡的时候,路过莳花馆,见门外围着一群人,各个叫喊着‘打死她打死她’,人群中间有几个举着鞭子的男人,被打的女孩子就是书竹。”
“他们想逼良为娼?”蒋子渊问。
“是,听说是有个老爷看上了送茶的丫头,那丫头就是书竹,但书竹不从,便被拖出来,要当街打死。”
“我把她救下来,为她赎了身,带她到医馆包扎好伤口,本想就此别过,但她跪下不停地给我磕头,说她什么都会做,求我收留她做丫鬟。她伤得重,又是个小孩子,确实无处可去,我便把她带回宫中了。”
蒋子渊若有所思:“我记得绛羽和我说过,书竹是龙族和狐族的混血。”
“是。”
“我没记错的话,老龙王在任的时候,最是忌惮混血儿,所以一般龙族和外族的混血都逃不过查杀队的搜查,当时囹圄司地牢里关的都是混血儿。”
“是。”唐砚道,“所以我带她回来,路过囹圄司时,她就开始害怕,到了宫中之后,她更是吓得跪在我面前不起来,一遍遍地磕头说她不是故意逃走的。我带她回来,本就是想救她,看她吓成那个样子,也不敢再多问,只告诉她不会伤害她,但我一直没想通她说的逃走指的是从哪儿逃走,会是囹圄司吗?”
“囹圄司地牢机关重重,有血滴子镇守,连飞出一只蚊子都难,她一个小孩儿,灵力再强盛恐怕也难从囹圄司逃出来。”蒋子渊思忖片刻,问:“当年大劫之后,囹圄司那些混血儿,老龙王是怎么处置的?”
“都杀了。”唐砚道,“后来我细问过付昭,还去囹圄司查看过,该是都死了。当年老龙王重用囹圄司,那令直接下与囹圄司司长董尚元,当时龙族上下没有一个人不忌惮混血儿,董尚元又心狠手辣,他没理由留他们活口。”
“当时书竹如果就在囹圄司地牢里,没理由能活下来,所以老师也认为,书竹所说的逃走,一定不是从囹圄司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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