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2/2）
“嗯。”唐砚动了动，平躺下去，看着侧卧在他身侧的蒋子渊，道：“今日你给靖儿那个印记，里面存了你不少的灵力，靖儿心智不成熟，不知维护，倘若那印记受了损，你的灵力必定也会受影响，你给他个寻常印记陪他玩就好了，给他那个做什么。”
蒋子渊轻柔地舒展唐砚微蹙起的眉头，缓声道：“现下各处都不安稳，我们还要两头跑，不能时时刻刻陪在靖儿身旁，我把它给靖儿，一是想它能在我们不在的时候陪着靖儿，二是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它好歹能护靖儿几分钟，有那几分钟我就能从那边赶回来，到靖儿身旁护住他。”
见唐砚静默的眸中写满了担心，蒋子渊又往唐砚身侧挪了挪，离唐砚更近了些：“老师放心，不会有什么大事。现在我都回来了，算他是天上来的玉帝王母，地下来的阎王老爷，也不敢在此兴风作浪。只是我们已经失去过一次靖儿了，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再发生，所以我想在靖儿身上多加几道防护，这放在什么时候都不是错嘛，老师说对不对？”
只要蒋子渊在他身旁，他总是安心。他擡指轻轻地抚摸蒋子渊温柔的眉眼，想哪怕下一瞬便要天塌地陷，只要有蒋子渊在他身侧，也不会教他伤着一丝半毫。
“嗯。”他也柔声应，而后又问：“那你呢。”
“老师真觉得那印记能伤了我的灵力？”蒋子渊道，“倒是有这种可能，不过那须得是它替靖儿挡下了十分不得了的攻击才能，平日里就算靖儿把它撕个稀巴烂，它也能照原样恢复回去，对我没有任何影响，老师放心。”
“真的？”
“真的。”蒋子渊认真地点了点头，“要是有半句虚言，我……”
唐砚当即拽住蒋子渊的衣领，堵住了他的嘴，看着他的眼睛道：“再发毒誓，我就不要你了。”
蒋子渊看着那道凶巴巴的目光，竟看得心口一阵燥热。他不觉舔了一下被唐砚吻过的嘴唇，擡指轻轻地摩挲唐砚的唇角，低声道：“老师再这样…我可就不忍着了。”
蒋子渊的目光中现出几分能食人骨血的欲望，唐砚却丝毫不怕，擡指封住蒋子渊的口，道：“不可，昨天才有过。”
眼见着那汹涌的欲望被蒋子渊压下，那温润的眸子中写满了柔和的爱意。蒋子渊克制半晌，轻轻地握住了唐砚覆在他唇上的手，小心地亲吻唐砚的唇角，柔声道：“好，听老师的。”
“今日小印记怕书竹碰它，你记得吗。”唐砚问。
“嗯，”说到这，蒋子渊盘腿坐了起来，沉下声音道了句：“出来。”
唐砚也坐起来，见小印记从蒋子渊衣领处探出头，爬出来迅速地落到了蒋子渊掌心中。
“今日吃饭的时候我与你说了在座诸位是友非敌，你为何害怕那个人，还装死。”
听到这低沉的声音，唐砚擡起眸子悄悄地看了蒋子渊一眼，见蒋子渊眉眼凌厉，盯着掌心中的印记。在他面前蒋子渊难有这么凶的时候，此时他才发觉，即便蒋子渊如此拧着眉头，也和从前那人大不相同。他不害怕，反倒在这样的时刻更能感受到蒋子渊平日里对他刻骨的温柔。
小印记大约也听出蒋子渊声音沉得厉害，不管三七二十一跪下便是磕头，不停地作揖。
“我在问你话。”蒋子渊凶得厉害。
小印记跪着不敢起来，那圆润的身子颤了几下，蒋子渊和唐砚耳中传出几声沙哑的咳嗽声。
小印记说得断断续续：“主人，我在她身上…感知……到害怕的…气息……”
害怕？
这梦魇印记是前世允彻灵力最盛戾气最重的时候造出来的东西，本就不是什么善物，即便现在被蒋子渊的灵力改造过了，它也是强灵力的产物，怎会无缘无故地害怕别人的气息——
蒋子渊脑中一闪，沉声问了一句：“与我不在时支配你的那人有关吗。”
小印记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道费解的目光相接，蒋子渊道了一句：“她不可能支配你给我们施梦魇，把话说清楚。”
“不是……她，但是……”
断续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印记急得身子不停地颤抖，在他们二人耳中却没有咳嗽的声音。
“怎么回事？”唐砚小声问蒋子渊。
“它刚被我的灵力改造过不久，还没完全适应，不能自如地跟我们说话。”蒋子渊转而沉下声音与小印记说：“我去给你拿纸笔，你最好能解释清楚。”
蒋子渊托着它下了床，坐到了桌前，唐砚坐在蒋子渊身侧，见小印记费力地抱起粗大的毛笔，蘸了点砚台上的余墨，开始在白纸上写字。
那字一笔一划却歪歪扭扭：主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她支配我，但支配我那人的气息和灵力跟她很像。
蒋子渊立即察觉到一丝不合理，拧着眉头瞧着小印记，沉声道：“在学校时我叫你感知到支配你那人的气息时就告诉我，次次你都毫不犹豫地飞向了刘哲，你不害怕他，却害怕一个灵力与之相似的人。”
“你还不知道谁是你的主人，还扯慌骗我。”蒋子渊一掌拍在桌子上，险些将桌子震碎，“是我对你太好了，现在我已经回来了，你还在帮他做事！”
蒋子渊指尖旋即凝起灵力，那殷红的光芒还未打到小印记身上，小印记吓得连滚带爬，直接飞到了唐砚身上，藏在唐砚衣领下不肯出来了。
“出来。”
唐砚擡手握住了蒋子渊的手，摩挲他手背两下，缓声道：“别急，让他慢慢说。”
蒋子渊指尖殷红的光芒消失，翻过手也握住了唐砚的手，叹了口气，道：“你还向着他，老师。”
唐砚擡指摸了摸衣领下的小印记，道：“出来，把事情解释清楚。”
小印记这才缓慢地探出头，小心地看蒋子渊的脸色，见蒋子渊的眉头不拧着了，脸色也没那么吓人了，才跳出来落到纸上，又将那毛笔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