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1/2）
第一百章
唐砚上完一上午的课，午休走出教室时，蒋子渊已经等在教室门口了。
走廊中学生穿行不断，唐砚隔着人群望向那道满是爱意的目光，心头竟是一阵失速地跳动。
蒋子渊过来接他手上的公文包，指尖触碰到他的手背，那好不容易摆出的淡漠样子霎时崩塌，唐教授的耳朵腾的一下就红了。他不动声色地将手缩了回去，那看似平静的目光下按压着潮水般的慌乱。
“老师，中午想吃什么？”
唐教授耳朵红若泣血，却硬是保持着那波澜不惊的样子，平静地道了一句：“随便。”
午饭后，唐砚坐在餐桌前，拿着他和蒋子渊两人的手机，看着上面不一致的聊天记录，微微蹙起眉头：“刘哲？”
“嗯。”蒋子渊应，“但我确定不了那气息就是他的，还是有人刻意引到他身上，想要混淆视听的。那气息太弱了，我感知不到太明确的。”
唐砚思忖半晌，将手机放下，说了句：“不是他。”
“怎么？老师怎么如此笃定不是他？”蒋子渊问。
“我在家里设了结界，我知道有人进来过，但我仔细感知过，没感知到什么气息。同样的，我在你房间里就感知到了陌生气息，这说明那人知道我有感知气息的能力，所以他来我这时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式，将气息隐藏起来了。这人一定是个大人物，想必灵力不在我之下。”
“嗯。”蒋子渊点了点头。
他正努力从中找出逻辑，就听唐砚说了句：“但刘哲天资愚钝，所以不会是他。”
“啊……”蒋子渊眨了眨眼睛，竟想起了唐绛羽对刘哲那不屑一顾的样子。
不愧是亲师徒。
“老师刚才说，之前在我房中感知到过陌生的气息？”蒋子渊问。
“嗯，该是那影子留下的。”唐砚说，“那气息很奇怪，时隐时现，似有若无，除了灵基极差的龙族，我没感受过那么弱的气息。”
蒋子渊今天感知到的气息正是这样的，他也有些费解，不过却想起了此前的一些猜测。
“老师，之前我有一个猜测，现在我还是这样想。”
“什么猜测？”
“那个影子能变成你的样子，但变换模样是跨族的混血才有的能力，所以我怀疑那个影子的真身是个混血儿。”
“我想过，但那只是个影子而已。倘若你我用些灵力，也能造出一个长着别人脸的影子。”
“但那样造出的影子灵力定会受限。”
“只要我的灵力盛，他自如地运用灵力几个时辰内没有问题。”唐砚说。
“我觉得不像。”蒋子渊说，“老师与他打交道少，他的灵力极盛且完全不受限，最久的一次他从清晨直到深夜一直在我房中，灵力始终运用自如。”
唐砚心头忽地疼了一下。
蒋子渊说得轻描淡写，他却想起了曾在蒋子渊身上见过的白骨毕现的伤痕。从清晨直到深夜，蒋子渊究竟受了多少罪。
“老师。”
唐砚回过神时，蒋子渊已经靠得他极近，令人安心的淡淡香气从鼻尖传来，手已被握进那温暖的掌心。
“在想什么？”蒋子渊缓声问，“偷偷难过？”
蒋子渊滚烫的体温灼得唐砚心猿意马，那点心绪早被烧没了，他推拒着蒋子渊，无力道：“没有。”
“要是有的话……就当我昨天下午的话白说，我们重说就是了。”
唐砚的小腹忽地紧张地跳了一下。想起昨日下午，蒋子渊正是折腾得凶的时候，按着他的手臂气息不稳地问他：“还难过吗？老师。”
“……”唐砚的指尖都跟着颤起来，他紧着推蒋子渊，避开蒋子渊滚烫的气息，扯开话题道：“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影子是怎么来的。”
蒋子渊轻柔地吻过他的嘴角，才接上这话题接着说：“想过。”
“一是他就想用老师的样子装神弄鬼，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绝不会是主要原因。我猜测他可能是真身在这边灵力受限，所以才用影子。那个影子不是他用灵力随意造出来短暂为他所用的，而更像是他的分身。”
“分身？”唐砚蹙起眉头，“你的意思是，那影子像他的化身，他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操控那个影子，所以只要他没死，那个影子就可以一直在？”
“对。”蒋子渊说，“所以他一定在一个灵力不受限的地方，否则那个影子不可能那样自如地运用灵力。”
“所以…影子在你房间的时候，他真身在那边？”唐砚思考道，“你灵力觉醒后没有与他交过手，也难排除是一个灵力在你我之上的人，凭空造出的一个影子。”
“不会。”蒋子渊说，“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事情。那边只有灵力极盛之人，才能使灵力显出颜色。那颜色与运灵之人所修门派、灵力品格，脾气秉性都有干系，非本人不显现。我如果造出一个暂时为我所用的影子，那影子所用的灵力一定是透明无色的，但我房间里那个影子在运灵时，灵力呈紫色，所以他一定是个分身，绝不是简单用灵力凝出来的东西。”
“紫色？”唐砚倏地想起他们去北嫡查事时发生的事。
“你跟我来。”唐砚回到房间，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两片圆形的印记，递给蒋子渊。
蒋子渊手上顿了顿，支离破碎的过往在他脑中忽地显现一瞬，脑袋顿时像要炸开一样疼，他赶紧低下头晃了晃脑袋。
这东西……叫梦魇印记。是前世七情被封印后，他用灵力造出的控人的东西。
“怎么了？”唐砚扶住蒋子渊，“不舒服了？”
蒋子渊只是摇头，接过唐砚手中那东西，说：“老师留着它做什么，害人的东西，不该留存于世。”
蒋子渊说着运起灵力，指尖红光缭绕，那挫骨扬灰的灵力还未打在那印记上，就被唐砚拦了住。
唐砚目光温柔，缓声说：“你如今又不是那被戾气操控的人，它只是一个小物件，它能如何，终究要看你怎么用。”
指尖的红光淡下，蒋子渊只是看唐砚的眸子，怕唐砚有藏起的难过他看不到。
“老师……不介意。”他问。
唐砚也看着蒋子渊的眼睛，缓声说：“不是你告诉我过去的要过去。现在你不教它害人，它就不会再害人，如果它对查事有用，我们物尽其用也好。”
唐砚说着将蒋子渊掌心的两枚印记摊开，仔细看了看，说：“奇怪，我记得，有一枚不该是红色的。”
“不是红色的？”蒋子渊问。
“对，这两枚有一枚是当初在龙宫外从亚归身上取下来的，那枚一直是红色没变过，另一枚是上次在北嫡从和阇弟子身上取下的，那枚……我记得取下时是红色的，后面我再拿出来看就变成紫色了，不知怎么现在又变回了红色。”
蒋子渊擡指朝其中一枚注入些灵力，那小东西在蒋子渊掌心颤了颤，忽地立了起来，四周氤氲着暗红色波纹，那红愈聚愈浓，直至发黑。它颇像一个圆状镂空剪纸，却登时现出一双泣血怒目，转头便看向唐砚。
印记下霎时卷起一阵暗红血风，那东西直奔唐砚眉间而去。
蒋子渊立即牵住了它，两指一转，将那满是戾气的东西按回了掌心。
那东西挣扎得厉害，唐砚正凝神看着它，未料耳侧一阵疾风卷过，他再擡眼时，龙渊已被收回，蒋子渊手腕处一个深红的沟壑，血流汩汩淌到那印记之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