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1/2）

第九十九章

隔天清晨，唐砚枕边的手机开始规律地震动。当时蒋子渊还未清醒，他摸过手机以为是闹钟，结果在屏幕上划了半天也关不掉，睁眼一看，是唐绛羽的电话。

他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怕吵着唐砚睡觉，便先没说话。

“喂？”那边唐绛羽先说了句，“能听见吗老师？”

“你说。”

“……”一听这还没睡醒的声音，唐绛羽忽地梗了一下，他大约是拿下手机确认了一番手机号码，才又将手机贴在耳边，再开口，说话便不大利索了：“咳，那个什么，子渊……？”

“嗯。”

唐绛羽紧着咳嗽，说：“那个什么，就是我看院里给老师排课了，昨晚上挺晚才发，不知道他看到没有，发消息他没回，我就打电话问一下。”

“第几节？”蒋子渊问。

“二到四，八点五十五开始上课。”

蒋子渊还没应，唐砚醒了，模糊地问了句：“谁？什么事？”

“绛羽，说上课的事。”蒋子渊先应了唐砚的话。

一听到唐砚这沙哑的声音，唐绛羽差点儿没把胃直接从嗓子眼咳出去。虽然结巴得厉害，但他还是赶紧说：“内个，内个什么，我内个，没什么事我挂了，挂了哈，啊，打扰了……”

蒋子渊还没再应，唐绛羽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他便放下手机，揽着唐砚又掖了掖被子，缓声说：“不急，现在还早，老师再睡会儿。”

许是昨天折腾得太狠了，唐砚还没缓过来，光是问了那句模糊的话，大约连蒋子渊的答话都没听到，便往蒋子渊怀中一靠，又睡熟了。

蒋子渊轻轻地给唐砚揉腰，本来在思索今早做些什么早餐吃，看到放在枕侧的手机，忽地想起了许久之前的事，便又将唐砚的手机拿了起来。

他先点开了微信，又点开了唐砚和他的聊天框，然后在搜索聊天内容界面，输入了“跨年”两个字。

弹出的第一条，是离现在最近的消息，也即今年跨年的消息。他点进去，定位到聊天位置，是他发的一句：老师，今年一起跨年吗？

他往下翻了翻，己的手机拿出来，搜索了一下聊天记录，然后将两个手机放在一起——

唐砚手机上的是：

——老师，今年一起跨年吗？

便没有了后文。

而他手机上则是：

——老师，今年一起跨年吗？

——不了，你自己跨吧。

当时他看到这条消息时只觉得难过，无暇顾及其他的，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他再回想这件事时也已冷静下来，便觉得他收到的那句答话根本不像唐砚的口吻。

唐砚拒绝别人向来十分简短，“不了”像是唐砚会说的话，但后半句的“你自己跨吧”绝不像唐砚会说的话。

从前什么都不知道的蒋子渊已经不在了，如今他带着允彻的记忆和灵力，深谙万族间的纠葛牵扯，那么这条莫名其妙的消息便不得不让他想起跨年前后频繁出现在他房间的白色影子。

他恍然觉得，他有些低估那个影子的能力了。

唐砚没有给手机设密码锁的习惯，向上一划就能打开，这消息极有可能是那个影子用唐砚的手机发出的，随后又在唐砚手机上将这条消息删除，毁尸灭迹。

那时蒋子渊疼得神智不清，但从那影子叨念的话来看，那影子是在寻一种特殊的方法杀死他，每一次去折磨他都是在做试验，不过都没有成功。

没有成功的原因也许有那影子在这边灵力不足，也有他每次反抗都十分激烈，所以那影子总是说些难听的话刺激他，让他放弃抵抗，自暴自弃。那么在唐砚与他有些疏离，那影子又能确定唐砚不会回来时，向他发出这样一条会让他难过消沉的消息就说得通了。

可那影子大费周折地试验再试验，最后为何会选择用最普通的放血杀了他？是为泄愤？又或者那影子根本不知他被放血后会觉醒一部分灵力？

因由暂且不论，蒋子渊想不通的是这影子的灵力状态。

即使现在允彻的灵力在他身体中觉醒了，唐砚也是除了他之外灵力最强盛的。那个影子是如何做到没被唐砚发现就动了唐砚的手机的？

难道他的灵力在唐砚之上？

……

唐砚睡了许久，直到离上课时间不远了，蒋子渊给唐砚留下洗漱吃早餐的时间，才将唐砚叫醒。

唐砚见蒋子渊拎着他的公文包，要跟他一起出门，一边换鞋一边问了句：“你今天上午不是没课，去干什么？”

“找间教室自习，读些落下的文献。”蒋子渊说着靠近唐砚，压低声音道：“还等我的老师下课，一起回家。”

“……”唐砚耳朵腾地一下就红了，却面露责备地看了眼蒋子渊，故作镇定地道了一句：“没个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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