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2/2）

蒋子渊忍不住笑，赶紧跟上了已经出门的唐砚。

将唐砚送进教室，蒋子渊还没转身离开，就听教室里一阵热烈的沸腾声。他侧头往里看，见着唐教授一副淡漠冷静的样子，连眼都没有擡，只是兀自翻书准备上课。

蒋子渊被撩动心弦——当年他读本科时，唐砚来上课，班里也总是沸腾声不断。清冷的唐教授不知扰乱了多少女学生的心弦，他待人疏离，极少擡眸看某一位学生，可一举一动都充满摄人心魄的魅力。

在璀璨的星辰面前，爱慕者坠若尘埃，蒋子渊便是仰望着那星辰的最执着的一粒尘埃。

蒋子渊看着讲台上的人，有些出神，待那目光瞧向他时，他才忽地回到现实——唐砚在用眼神问他：怎么了？怎么不去自习？

在一场沉默却盛大的注视中，唐砚给了他最震耳欲聋的名分。无人知晓，唐砚那剥落淡漠的眸子，往后只会看向他。

他只是笑着冲唐砚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待唐砚放下心转回头继续讲课时，他将心头那抹柔软小心地包起，转身走向了楼梯。

还未等走到自习室，蒋子渊忽地感知到一股奇怪的气息。

他立即停住步子，朝四周看。身旁往来的人不多，没见到有不对劲的。他闭眼听万物的生息，那奇怪的气息时隐时现，已经到了楼外。

蒋子渊也转身下楼，循着那气息飘散的方向，走了许久，到了学校的一处花园里。

这花园呈开放式格局，宽敞的草坪旁是几处小石桌。蒋子渊再次睁开眼，循着那气息走过了一处紫藤花木廊，瞧见那隐在木廊后的小石桌前坐着一个背对着他的男生。

那股奇怪的气息此时正缠在那人身上。

蒋子渊快步走去。他怀疑这人就是之前常出现在他房间里的白色影子，倘若真是，那便没什么好避讳的，索性他没藏着掖着，直接坐在了那桌前，结果——往那一坐，他发现对面坐着的是刘哲。

“……”蒋子渊顿时梗了一下。

刘哲擡起头见着他也愣了一下，问了句：“蒋子渊？”

“啊……”蒋子渊一时想不明白，难道一直在他房间里折腾他的是刘哲？刘哲是从那边来的？他折腾他有什么因由，难道只是因为没当上唐砚的学生所以看他不顺眼？

不至于这么儿戏。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刘哲问。

蒋子渊再刻意去感知那股陌生的气息，却怎么都感知不到了。他四周看了一圈，一切如常，仿佛那股气息从未出现过。

刘哲见蒋子渊不回应他的话，便沉脸垂眼开始收桌上的书，说了句：“不想说算了。”

“啊，就今天。”蒋子渊回过神，说了句。

“听说你爸妈去世了，你节哀。我已经申请硕博连读，读唐老师的博士了，虽然我现在不是他的学生，但以后会是的。我也许没有你的优势大，但我不会放弃竞争。”

蒋子渊看着刘哲那张把他当成假想敌的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刘哲收拾完书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蒋子渊这才憋出了一句：“好，加油……”

待刘哲走远，蒋子渊再次闭眼感知，半晌无果。他徒劳地睁眼，思索那股气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刘哲身上，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拿出一看，是唐绛羽的电话。

一接通，便是唐绛羽刚睡醒的声音：“子渊，你在哪儿啊。”

“在晨园。”

“晨园？我正想去四食堂吃面呢，你自己啊？去那干什么啊？”

“我在这等你，过来说。”

唐绛羽见着蒋子渊，抱怨了一通他早上为了通知唐砚上课不得已定闹钟早起，早知道蒋子渊在他就不操心了。

随后在听完蒋子渊跟他叙述的事之后，惊呼一声：“刘哲？！”

他立即看了看四周，好在这时不是饭点，食堂没什么人。他伸脖子咽下一口面，压低声音问蒋子渊：“你怀疑刘哲是从那边来的？”

“对。”蒋子渊说，“那股奇怪陌生的气息就在他身上，但我到他身边坐下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了，再之后就感受不到了。”

唐绛羽思索了半天，果断地摇了下头，又低头吃面。

“怎么？”蒋子渊问，“你之前发现过他不对劲吗。”

“我以翼族名誉起誓，如果他是从那边来的，就让我翼族这最后一只大鹏鸟绝种。”他还不忘补充道，“我可是准备娶老婆生孩子，为翼族繁衍生息的。”

蒋子渊见唐绛羽这么肯定，便认真问他：“为什么？”

唐绛羽咽下一口面，张口来了一句：“他蠢得让我觉得他就算有灵力都可能不会用。”

“……”

“还指望他成什么大事？那边谋反的要是把任务交到他手上，那反也不用谋了，直接排排站等着下狱得了。再说，要真是他有灵力，老师会感受不到？老师甩他八百个来回带拐弯的，他能比老师灵力强？谁信啊。”

蒋子渊看着对刘哲嗤之以鼻的唐绛羽，只得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