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2/2）

灵核已恢复完整，蒋子渊强盛的灵力开始在唐砚身体中横冲直撞，唐砚猛地咳了几口血，直接晕了过去。

蒋子渊忙把唐砚揽在怀中，握着唐砚的手腕，再为他理顺身体中不肯妥协的灵力。半晌后，那灵力与他渡给唐砚的血融合到一处，稳稳地流向灵核。

他将唐砚轻轻地放在榻上，转身坐在桌前，两指一动，龙渊径直刺进心脏。

他颤抖地在掌心凝成一道圆状结界，引着那澄净的心头血淌进结界中。待淌满结界，他收了龙渊，将那血一点一点喂给唐砚喝了。

唐绛羽这两日一直昏睡，宋潇尧喜欢他这小肥啾的样子，便始终将他放在掌心托着，即便他不醒，也到哪儿都带着。

此时宋潇尧和李书竹正在书房翻那浩如烟海的古籍，去寻修复灵核的法子。两人正聚精会神地看书，宋潇尧掌心的唐绛羽倏忽化作人形，吓得她们两人差点跳起来。

宋潇尧毫不留情，一掌便将唐绛羽推了出去。

唐绛羽摔在地上，捂着屁股疼得打滚，一边大声控诉宋潇尧：“干嘛呀！！你是不是想摔死我换个别的朋友啊？！”

“你差点吓死我怎么不说啊！”宋潇尧也大声道。

李书竹回过神忍不住笑，忙去扶唐绛羽：“你怎么样？”

唐绛羽一个打挺跳了起来，前后看了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摸了摸心口，“诶？”了一声，道：“书竹，我怎么感觉我好了啊，我灵珠一点也不疼了。”

“我没事了，是不是老师好了呀？”

李书竹也正想到此处，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宋潇尧思索片刻，问李书竹：“难道是子渊？子渊这么厉害？连修复灵核都会？”

“我想只有这一种可能，”李书竹道，“子渊灵力强盛，许是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法子。”

“子渊醒啦？！”唐绛羽叫道，“那我去找子渊玩了！我去看看他！”

蒋子渊走出明月殿，到偏殿旁侧，又见到了那茅草屋。

这坍圮的茅草屋与龙宫格格不入，原来竟是前世他囚禁唐砚之所。上一次他进入院中头疼得天旋地转，原来是过往那些沾着血的记忆想要冲破囚笼。

他触摸到那粗糙的木门，再次推开，在那荒杂的草丛中见到了那布满灰尘的小石桌。

前世他因一时之气夺走了唐砚的眼睛和声音。打从唐砚看不到了，就爱在院中的小石桌前坐着。他只顾着发疯，从不曾想过唐砚是怕黑不想待在冰冷的屋中，才整日整日地在外面坐着。

他什么都不曾想，只是一味地被那邪祟的戾气操控，进了院子便将唐砚掳进房中……

现在这间屋子里到处积满灰尘，蒋子渊红着眼睛瞧着，却在各处都能瞧见他欺辱唐砚的影子。这屋中的铜镜前，食桌上，地上，榻侧的石台上……都有唐砚崩溃绝望的样子。

他惯于发泄完便离开，留那一/丝/不/挂疼得连腰都直不起的唐砚一人颤抖地蜷缩在地上。

唐砚身上所有的伤痕，都是他曾犯下的无可饶恕的罪行。那曾让他心脏刺痛的“允”字，便是他将唐砚按在地上，一边暴戾地侵犯唐砚，一边刺上去的。

他亲手埋葬了唐砚对他赤诚的爱，扼杀了那个将他放在心尖上爱护的温柔和顺的老师……他的手上甚至还沾着唐靖的血，他竟还敢问，唐砚究竟为何不与他在一起。

他的痛楚、苦楚，比之唐砚万分之一不及，他是个冰冷的刽子手，曾经却敢那样道貌岸然地说心疼自己的老师。

他如何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