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2/2）
宋潇尧见那人眼神迷离，难以聚焦，身子晃来晃去，拽着唐绛羽道：“别理他，是个酒鬼。”
“我们不买这个了。”蒋子渊也拉着唐绛羽往前走。
唐绛羽狠瞪了那人一眼，跟着蒋子渊往前走。却未想刚走出一步，就被那人拽住了肩膀。
“疼！”唐绛羽大喊一声。
蒋子渊见抓着唐绛羽肩膀的手指节已经泛青，那酒鬼一副要把唐绛羽肩膀捏碎的架势。他赶紧握住了那人的手腕，反手一扭，那人脸上立刻扭曲起来，手骤然松开，蒋子渊揽住了唐绛羽。
“你怎么样？”蒋子渊问。
唐绛羽疼出了眼泪，擡袖子一抹，回头就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敢抓你爷爷！爷爷卸了你胳膊！！！！”
唐绛羽还没等动手，付昭和唐砚已经到近处了。
“何事。”付昭拦下了唐绛羽。
“他无缘无故打我！”唐绛羽叫道。
唐砚顺着唐绛羽手指的方向看，见那人眉目间拧着戾气，目光离散，已聚不了焦，手臂无规律地摆动，像是筋骨都已被斩断了。唐砚蹙起眉头，下意识地往临街二楼开着窗的窗口挨个看去。
“不要与他计较，走。”唐砚边往二楼望，边拉住了唐绛羽的手臂。
唐绛羽知道他们此行有正事，不好生事端，便擡袖子一抹眼泪，咬牙小声道：“爷爷放你一马。”
哪知他们才走，那人甩手便抽出了一把利剑，擡剑便朝唐砚砍去。
“老师！”
蒋子渊一把拉过唐砚挡在身后，付昭也去为唐砚挡剑，那一剑不偏不倚，正刺中了付昭手臂。鲜血顿时喷涌，看热闹的人群轰然后退。
“是付将军！”有人大喊，“付将军受伤了。”
那人转瞬将剑抽了出去，付昭后退一步，还是护着身后的唐砚一众人。唐砚眉间燃起怒气，甩手便要召星落，却被付昭一把握住了手腕。
见付昭冲他摇了摇头，唐砚方才缓过神，倘若他召了星落，身份便暴露了。
“师父，”唐绛羽揽住了他师父，一抹眼泪，骂了句：“妈的。”
他擡手凝了道结界，将那人挡在了结界之后。那人疯了一样地举剑劈砍结界，狰狞地咧着嘴，就好像有人在刻意地牵动着他的嘴角，声音低沉地喊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子渊。”唐砚低声叫蒋子渊，“在绛羽身后，用能化形的结界捆住他的双手。”
蒋子渊听到后赶紧也去揽付昭——那种能变形的结界是唐砚教他结结界后他自己琢磨的，当时唐砚见到未说什么，后面唐绛羽与他说这样能够快速变形的结界只有他会结，没见别人结过——他将手挡在他与付昭身体之间，一道结界迅速化作绳索的形状，从那人头顶落下，直接将那人的双臂箍在身体两侧。
那人费力地挣脱束缚，蒋子渊两指纹丝未动，那人怎么都未挣脱开。手中沾着血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那人跌在地上仍在不断费力地挣扎。
唐砚走过去，低头看向那人的眉间，两指一勾，从那人眉间钻出了一枚红色的印记，落在了唐砚手中。
唐砚还未仔细瞧手中的东西，那地上的人眼睛一直，登时喷了口血出来。唐砚挽袖后退两步，见那人浑身如散架的机械一般抖动了几下，而后脑袋砸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付昭捂着臂侧的伤口走过去，俯下身去探那人的鼻息，片刻后，对唐砚摇了摇头。
唐砚蹙起眉头，想起了之前宫门外的巨兽和亚归。他看向掌心的红色印记，见上面忽然闪起了暗紫色的光芒，印记颜色由红变紫，旋即暗淡，那印记像丧失了生命力一般，软绵绵地瘫在了唐砚掌心。
“这是什么？老师。”
唐砚闻声擡起头，见着蒋子渊这张脸的时候，心脏忽地翻腾了一下，这控人心智的东西瞬时便勾出了许多沾着血的往事，允彻那张满是戾气的脸仿若就在眼前。唐砚眼底冰冷下去，生硬地挪开目光，没有回应蒋子渊的话。
付昭仰起头望向二楼的窗口，挨个看完，与唐砚说：“不在这附近？”
“在，”唐砚道，“在暗处，这人与从前的亚归和巨兽不同，他有应变能力，显然是现场操控的。”
“气息呢？能感受到吗？”付昭问。
唐砚摇了摇头。能拿这东西操控一个活人的，定是个灵力强盛的人。他感知不到，仅有两种可能，一是那人的灵力强于他百倍，将自己刻意隐藏起来了，二是那人根本就不是龙族。
“外族？”付昭问。
“不好说。”唐砚见付昭臂侧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淌血，擡手扶住了付昭：“从长计议，我们先回去处理伤口。”
付昭还没应，听到周围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
“这白衣服的是谁啊？怎么敢当街杀人。”
“付将军在身旁，是与付将军一起的。”
“付将军也受伤了。”
“与付将军一起的也不能随意杀人啊。”
付昭眉头一拧，侧目看他们，那群人立刻闭了嘴。
“这疯子受人操控，欲伤及无辜，他这是作茧自缚。今日他不死，死的便是你们。不要再胡乱议论，散了。”付昭道。
围观者听付昭这样说，互相瞧一瞧，无声地散开了。
“这人怎么处理啊老师。”
唐砚顺着唐绛羽的目光，看向地上已经断气的人。他感到一丝费解，从前他从亚归巨兽额间引出这枚印记的时候，没见到亚归和巨兽立即殒命，为何这人会立刻暴毙身亡，这其中……难道是有什么蹊跷？
唐砚思索间，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他循声望去，见远处跑来一个秃头的青年人，边跑边在口中喊：“小三元！小三元！”
那人跑到地上人身旁，一把抱起地上已断气了的人，哭道：“小三元…小三元……”
“是你们！”那人通红的眼睛里氤氲着怒气，指着唐砚喊道：“你们杀死了小三元！你们等着！我叫你们血债血偿！”
那人喊完抹了把眼泪，背起地上的人便跑了。转身后，见他身后背着一把黄色剑鞘的宽剑。
唐砚看着那把剑觉得很熟悉，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这人……好熟悉。”唐绛羽皱眉思考了半天，忽地与宋潇尧对视，二人异口同声道：“和阇！”
这断了气的和后来的都是和阇那老秃驴的弟子，上次他们被围在狐族客栈，和阇身后站着的几个弟子中，就有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