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2）
第七十四章
清晨时他们驾马出了宫门，付昭等在宫门口。
“师父！”唐绛羽坐在马背上挥手大喊，“你不带兵卒去啊？一个也不带？”
“此次去明是巡防，由各嫡府负责守卫，师父不好多带人。”付昭道。
“好吧，可是遇到危险怎么办啊，北嫡府不是早跟外族一伙了吗。”
唐绛羽说到这，付昭也思考起这个问题。唐砚登基以前，龙王外巡素来是囹圄司杀手做暗卫保护龙王安危，但唐砚登基后，囹圄司职权被架空，守卫龙王安全的职责便落到了四个嫡府身上，抛开北嫡，其他三嫡与龙王同心，巡防时自然不会出事，但如今北嫡极可能已与外族反叛势力勾结，这样想的话，此行便危险了。
付昭牵住缰绳，令马的步速降下，直到与唐砚的马并肩。
“小唐说得不无道理，上次我们去探访外族，见着和阇还在研制那邪祟的丹药，倘若北嫡真与其有牵扯，那邪祟的东西到了北嫡府，我们此行便危险了，恐怕不是你我二人能应付的。”付昭低声道，“不如顺道去囹圄司，叫董尚元协助此次巡防，囹圄司杀手最善隐藏，他们隐在暗处，一旦生变，也好应对。”
付昭所说倒是有理，只是唐砚自登基以来，未曾启用过囹圄司。囹圄司已被架空二十余年，人心离散，不是他唐砚一句话便能笼络起来的。想要囹圄司回到守卫龙宫安危的位置上，也非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事。在被架空的这二十余年中，倘若董尚元心生怨恨，那此次巡防便成了董尚元泄愤的途径。一旦北嫡生变，恐怕囹圄司杀手也未必会站在他们这一侧，到那时才是徒增对手。
唐砚未将心上的话与付昭讲，仅摇了摇头，道：“不必，我们自行应对。”
唐砚这样说，付昭不好再言，兀自点了点头，又到前面去。
路程过半，将进入北嫡地界时，付昭驾马来到宋潇尧和李书竹的马旁。小声问宋潇尧：“徒儿，这次去北嫡，可能要进北嫡府，你老师是不是与你说了？”
宋潇尧虽然很小便到了龙宫，但模糊的幼年时光，还是有生活在北嫡府的记忆。她全家被屠，如今北嫡府改名换姓，她再到北嫡府，付昭怕她难过。
“没事师父，老师与我说了，是我自己要去的，我也想去看看，现在的北嫡府到底还藏着什么猫腻。”宋潇尧说完身体往前一倾，揽紧了怀中的李书竹，将下巴垫在了李书竹肩上，“有书竹陪我呢，没事。”
在长辈面前宋潇尧如此肆无忌惮，教李书竹的耳朵滚烫起来。不过她也小声与付昭说：“没事的师父，老师说我们想回宫随时可以回宫，潇尧如果不舒服了，我就陪她回去。”
“好。”付昭放下心，打马前行。
龙宫外的街市总是安宁祥和，相比起来，北嫡的街市热闹非凡。北嫡素来富庶，建筑并不比龙宫外的街市差，单说闻名北嫡的食楼临川阁，便要比龙宫外的食楼龙吟阁大上一倍。街上耍猴的、演杂技喷火的、吆喝叫卖吃食的、摆张桌子说书的、挂起旗子算命的，应有尽有，单是卖女子用的胭脂水粉梳子卡子的摊位都数之不尽，各个色彩斑澜，老板拉着过路的人介绍，好不热情。
一到北嫡，唐绛羽便撒了欢了，他最爱来北嫡的街市玩，每次来肚子里都能填满好吃的吃食，口袋里也能塞满新奇的玩意儿。
不过此次他刚撒开欢，就被付昭拽住了。将他拽进了一家客栈，他们先在这歇了脚，坐在了一楼的食桌前。
“师父，不能去吃外面的小吃吗？”唐绛羽贴在付昭身上，小声问，“我想去吃外面的。”
“做做样子，留点肚子一会儿去外面吃。”付昭也低声回他。
唐绛羽刚要问做样子给谁看啊，就听那小二大老远地跑过来，将白帕子往肩上一搭，大叫一声：“诶呦付大将军！这这这，我去叫我家掌柜的，将军稍等。”
“不必，你招呼便是。”付昭道。
“是是，”那小二紧着躬身行礼，“将军您是用饭还是住店，小的给您安排上好的。”
“用饭，也住店。”付昭道，“给别人安排什么样子的，我就要什么样子的，不必刻意对待。”
“是是，全听将军的，”那小二赶紧将食谱递上，问：“将军您要几间房，小的先去差人收拾。”
“四间。”
那小二扫了一眼桌上的人，眼睛滴溜一转，笑着问：“将军您够住吗？店里空房多，您便是一人一间也够了。”
付昭撩起眼皮，见那小二在打量戴着面罩的唐砚。他爽快地笑了两声，直接握住了唐砚的手，道：“我与夫人带着几个孩子玩，他们平时疯闹惯了，喜欢睡在一起。”
那小二当即收回目光，赶紧赔笑道：“啊，啊哈哈哈哈，”北嫡一直有付昭年过三旬尚未娶妻的传闻，不过付昭平日都待在西北军营，也有传闻道付昭早已娶妻生子，只是未在北嫡大操大办，传言传得有鼻子有眼，教人不知该信哪个，今日却叫这小二见着真的了，原来真是金屋藏娇。
这夫人一袭白衣，身材修长，虽遮着面，裸露出的皮肤却白若凝脂，教人挪不开目光，付将军真是艳福不浅。
“得嘞得嘞，都听将军您的。”那小二紧接着说。
付昭的手未攥着唐砚的手，仅是虚搭其上。唐绛羽三人却齐刷刷地看向了蒋子渊，蒋子渊则看向那叠在一起的两双手，半晌后才挪开目光。
“点菜，发什么愣。”付昭叫他们。
“啊对对，点菜。”唐绛羽三人赶紧去看食谱。
那小二转身先去取热茶，唐砚先将手抽了出来。他虽未去看蒋子渊，却问了蒋子渊一句：“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点菜。”
“啊，”蒋子渊方才回过神，匆忙地看了一眼唐砚，才去看食谱。
“师父，有人盯着我们了？”宋潇尧回头看了一眼那小二，低声问：“这小二是认出老师了吗？”
“眼睛多，不好说，先打消他的疑虑。”付昭道，“点菜，没事。”
唐绛羽记着付昭的话，菜上来后只应付了事地吃了几筷子，随后便贴在了付昭身上。这破客栈的酒菜又不好吃，照临川阁的差远了，要不是离要查的药馆近，他说什么也不住这。
用过饭后，他们一行人上了楼，都到了付昭和唐砚房中。宋潇尧三人坐在桌前，付昭将房间窗子开了，正对着北嫡街市中他们要查的药馆。
唐绛羽在屋子中这摸摸那看看，没一会儿就贴在了付昭身上。
“师父…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啊。”他哼唧道。
“就出。”付昭从窗子往外看了看，擡手又将窗子拉上了。
唐绛羽眼睛一亮，问：“去哪儿呀！师父。”
“带你去吃喝玩乐，你不是想吃外面的小吃吗。”付昭揽过他，“走吧，这就去。”
唐绛羽眨了眨眼睛，去看唐砚的脸色：“但是但是，我们不是来做正事的吗。”
“掩人耳目。”
他们一行人出了客栈上了街，唐绛羽扯了付昭的钱袋就跑了，挨个摊位挤进去买吃食。蒋子渊本想与唐砚并肩走，但出了房门付昭便揽住了唐砚的腰。他便放慢了步子，跟宋潇尧她们一起。
唐绛羽往他们这扔来一包吃的，蒋子渊擡手接住，递给宋潇尧。思绪被打乱，他才将目光从付昭揽着唐砚的手臂上收回。
唐绛羽边吃边跑，落下他们一大截。他们瞧着唐绛羽挤进了一个人多的摊位中，须臾间唐绛羽便摔了出来，跌在了地上。人群吵嚷，互相推推搡搡，唐绛羽还没起来，又被推了一把。
见事不好，蒋子渊他们三个赶紧跑了过去。
“绛羽，”蒋子渊把唐绛羽拉起来，“怎么了？”
“他推我！”唐绛羽气不过，指着人群中的一个人大喊：“你干什么！我又没挨你！你有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