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2）

第六十九章

唐砚方才对那影子动气，突破灵力的限制召出了一道灵鞭，将护着身体的灵力彻底耗尽了。他在这边无法自如地恢复灵力，便赶紧回了那边。

唐砚一人在屋中打坐，蒋子渊不敢打扰，便转身去了厨房。

他做了两道唐砚爱吃的菜，还熬了一锅素汤，端到唐砚房中时，唐砚刚睁开眼。

“老师，”

唐砚垂眼，擡指舒了舒经脉，灵力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刚一起身，蒋子渊就过来扶。

“老师好点了吗？”

“没事了。”

饭和汤蒋子渊已经盛完了，唐砚一坐下，蒋子渊直接拿起汤碗，想喂唐砚。唐砚停了一下，说：“我自己吃。”

“好。”蒋子渊又赶紧把碗放下，低头想了半天，说：“对不起老师，以后我……”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不是因为你。”

唐砚面不改色地说出一句违心的话。当时他感知到那影子去了蒋子渊房间，他本是怕那影子伤害蒋子渊，便赶紧过去了。结果一进门见到蒋子渊裸着上半身，那影子依附在蒋子渊身上，手还在蒋子渊背上摩挲，他胸中顿时炸开了一股压不住的火，未经多想，便将灵鞭召了出来——

那影子说的话确实挑动了他的怒气，确实让他感觉自己被亵渎，被侮辱，可在那之前，在他看到那幅画面的时候，他就已经火冒三丈了。这其中的原因，在他后面冷静下来后不敢仔细回想。

他们早已分开，已不再可能，所以因为吃醋而发火这种荒唐的想法不能在他脑海中出现，也绝不能被蒋子渊知道。

“那，”蒋子渊顿了顿，又问：“那那个影子最后说的话，说老师和…仇人，是……”

“他胡说的。”唐砚回过神，直接打断了蒋子渊的话，“那个影子说的任何话，不必相信。”

“好。”

唐砚看了眼蒋子渊，怕蒋子渊顺着那影子的话多想，便岔开了这个话题，说了句：“过几日要去北嫡，查事情，你一同去。”

“好。”

蒋子渊略带落寞的眉眼，看得唐砚心堵。蒋子渊对他向来如此有求必应，什么都不多问，只要他说，蒋子渊便应。他想起刚刚在那边时蒋子渊慌张的样子，心下又是一阵刺痛。蒋子渊没了爸妈，这世上再没有亲人，他孤身一人，找不到方向便只能看他，他如果再待蒋子渊不好，蒋子渊便被彻底地碾碎了。所以他生气时，蒋子渊才会那样慌张害怕。

蒋子渊怕所有亲近的人都离他远去，怕所有他在乎的人都不要他了。

唐砚垂眼，微微蹙了下眉头，算作对心头巨痛的缓解。即使他们不在一起了，他作为师长，也要好好地护住蒋子渊，不能让他始终那样胆战心惊地生活。

前两日喂给蒋济之和苏弋的丹药，时辰已经到了。唐砚将蒋子渊支开，让他回那边上课，独自去了玄冰宫。

还未走到玄冰宫门口，便看见了唐绛羽。唐绛羽也正往玄冰宫走，一回头见了他，喊了声：“老师！”

“你怎么没在那边上课。”

“我…刚才突然灵核疼，像要碎了一样，我怕在那边出事，就赶紧回来了。”

唐绛羽从前不想去那边上学，次次都用这个理由，这会儿唐砚知道他不是在扯谎，因为是他先伤了灵力，才会牵动唐绛羽的灵珠，便说：“现在做什么去。”

“我想去看看蒋叔叔和苏阿姨，”唐绛羽说一半，意识到这次唐砚没责备他扯谎，忽地明白过来，“老师，不会是你发生什么事了吧？是你的灵核受损了吗？”

“小事，已经好了。”

唐绛羽跟在唐砚身后，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灵珠的事……”

“老师，是什么事啊？宫外又有什么东西来闹事吗？为什么好端端地会伤着灵力？”

“日后再与你解释，已经没事了。”

唐绛羽挠了挠头，说：“好。”

说话间已经进了玄冰宫，唐绛羽三步并两步跑过去，紧接着便朝唐砚喊：“老师！这周围好多黄色的水！是……是尸体腐烂了吗？”

唐砚走过去看，未嗅到腐烂的气味，擡指抿了一点冰床上淌出的黄水，是一股刺鼻的药水味。

“不是，前两日那丹药是排毒的，这该是他们身体里被泡进的药水。”

“啊！我懂了！”唐绛羽一敲手，“老师！那既然毒排出来了，是不是叔叔阿姨就能救活了啊！”

唐砚未置可否，那古书上的法子他光是记下，却从未用过，也不知是否能奏效。不过既然心肺是完整的，就值得一试。倘若真的救不活，再带回那边安葬也不迟。

唐砚从怀中取出一个黄色锦盒，将其中的丹药取出，分别放进蒋济之和苏弋的口中。

唐绛羽憋不住话，问唐砚：“老师，这个丹药什么人都能救活吗？叔叔阿姨吃了就能醒过来吗？”

唐砚仅摇了下头，说：“命数到了自然逝世的不可，五脏六腑残缺的，不可。”

话音落下，唐砚往唐靖冰馆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垂下眼，心头酸涩得厉害。

“老师，然后……”

唐绛羽话还没说完，只见唐砚召出星落，反手对着自己的手腕就割了下去。

“老师！”

血成柱地淌进蒋济之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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