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大世界篇4(1/2)
冰雪大世界篇4
这两天折腾得够呛,躺下没一会儿,两人就都睡着了。
隔天早上蒋子渊先醒过来,身上的伤疼得厉害,他蹙了蹙眉头,却没发出声音,怕吵着唐砚。
他微微低下头,见唐砚枕在他的胳膊上,缩在他怀里,睡得正熟。
唐砚的眉眼他看了千次万次,已经刻在了心底。可这样长发的唐砚他是第一次见,那日与巨兽缠斗时他无暇去看,可他忘不掉他站在龙渊上,远远地望见那一袭白衣时心头颤动的感受。
唐砚肤若白玉,眉眼明净,无论是长发还是短发,都这样好看。
蒋子渊认真地看着怀中的唐砚,觉得长发的唐砚比短发时温柔了许多。这样的唐砚,等眼睛好了,能看到东西了,再看向他时,也会满眼冰冷和厌恶吗。
心头疼得厉害,他不敢再想。
这样靠在他怀中熟睡的唐砚,他见过许多次,只是这次,他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轻轻地亲吻他,将他揽进怀里抱得更紧些了。
那样看着唐砚看了许久,蒋子渊才轻轻将胳膊抽了出来,不料这动作吵醒了唐砚。
见唐砚朦胧间睁开了眼睛,蒋子渊忙轻声说:“我吵醒老师了,老师继续睡,时间还早。”
唐砚还未清醒,摸索着拉住了他的手,在他掌心写:“要出去了?”
“嗯。”蒋子渊应,“老师就好好地呆在屋子里,等我回来,我走之后,你在里面把门锁了。”
唐砚点了点头,在他手上写:注意安全
“好。”
今天蒋子渊偷偷在衣服里藏了些昨晚的馒头渣,手里握着馒头渣到水里去摸鱼,很快就摸了两条上来。
那监工走到蒋子渊身旁,看了眼他桶里的鱼:“你他娘的学得倒是挺快,这么快就摸了两条上来了。”
“是是,您教得好。”蒋子渊忙点头哈腰道。
“别他娘的拍马屁了,给爷快点捞。”那人嘴上叫着蒋子渊别拍马屁,脸上却诚实,嘴角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是是是。”蒋子渊马上应。
原先在这冰上摸鱼的几乎日日都是同一群人,大家差不多都闹了个脸熟,捞不上来的总是捞不上来,大家都习惯了。但蒋子渊是新来的,他一个新来的竟然捞得这么快,就让那帮经常捞不够五条鱼的人很不舒坦。
那群人不停地拿眼睛觑着他,蒋子渊便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这一天再没用那馒头渣,空手去捞,一个上午加上一个下午才又捞上来一条。
那监工打着哈欠走到蒋子渊身后,擡腿踹了他一脚,还甩了他一鞭子:“早上白他娘的夸你了,到现在才捞出三条,给老子快点捞。”
蒋子渊摔在冰上,忙应了声:“是是是。”
他擦下脸上的血,状似不经意地擡起头,见那几个人这会儿全都斜眼睨着他,脸上幸灾乐祸。
这里的人心下有哪些道道他不完全知道,但他知道这里没一个正常人。所以比起那些想着怎么算计他的,他还不如直接挨监工一鞭子。
他挨完鞭子,那几个人大约是心中舒坦了,不再看他了。他将口袋中的馒头渣又抓出些,伸到水里,又摸了一条出来。等监工喊时间快到了,他再摸出两条,然后将桶抱在怀里,提防着身边的人。
他知道就算他摸得慢,那也是摸满了五条,那些人照样不会舒坦,所以往回走时他故意走在监工身后,回头看了眼那几个瞪着他的人,快步走到监工身旁,叫了声:“大人。”
“干什么。”那人厌恶地看了眼蒋子渊。
蒋子渊扯下身上的一块破布,从桶里捞出一条活鱼包在布里:“小人没什么能孝敬大人的,多捞了条鱼给大人,大人回去熬些汤喝,在外面冷了一天,暖暖身子。”
那人睨着堆了满脸笑的蒋子渊,接过那布包迅速地藏进了怀里,说了句:“你小子倒会做事。”
“大人教得好。”蒋子渊马上说。
“放你娘的屁,老子何时教过你。”那人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大人,主要是用行动教我们,不用口说。”
“诶呀行行行,上后面走去,离大爷远点。”那人道。
“是是是。”蒋子渊应着往后退。
他没料错,没过多久,那几个人就找茬找上他了,说他桶里的鱼是偷他们的。推推搡搡地将他按在地上,伸手去拿他桶里的鱼。
前面监工回头看到这一幕,一鞭子抽到那人手上:“干他娘的什么呢?老子眼皮子底下给我闹这出?”
“大人。”那人捂着手跪在地上哭道,“这小子偷我鱼啊,我桶里本来五条鱼,被他偷去一条,就剩四条啦,他这是偷我的银子啊。”
“放你娘的狗屁。”那监工道,“当你爹我的眼睛是喘气儿的呢?天天你他娘的都摸四条,废物,放开他。”
“大人,我……”
“闭上你的王八嘴。”那监工指了指身边的人,示意了一下被按在地上的蒋子渊:“把他拉起来。”
旁边的人听令马上将蒋子渊拉了起来,蒋子渊数着桶里的鱼,五条,没少,便马上给那监工鞠躬:“谢谢大人,大人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你也把嘴闭上。”那人收了鞭子,继续往前走。
蒋子渊知道那几个人不会善罢甘休,交了木牌和鱼后便转身出门去,那几个未捞满五条鱼的人果然等在张大人府外不远的地方。
那几人见他过来了,拽着他的衣领便将他抵在了墙上。捏着他的下巴说:“新来的,挺会捞啊,教教你老子我,怎么捞的五条?”
那人擡腿顶在蒋子渊肚子上,甩手便把蒋子渊摔在了地上。
“银锭呢?嗯?藏哪儿了?”那人将手伸进蒋子渊衣服里摸,却没摸到银锭。
“你老子问你话呢,藏哪儿了。”一人起身对着蒋子渊就是一脚。
蒋子渊咳了口血出来,被那人拽着头发扬起脸,断断续续地说:“我家里人…取走了……”
“取走了?”那人起身,擡脚踩住了蒋子渊的手。
蒋子渊的手早已生满冻疮,不碰都不停地淌血,这会儿被踩在脚下碾,疼得他受不了,不停地去推那人的腿。
“明天先拿银锭来孝敬老子,要不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记住了吗?”
那几人不等蒋子渊回应,围着蒋子渊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打够了,气也撒完了,那群人抹了抹鼻子,朝蒋子渊吐了口唾沫,转身便走了。
蒋子渊咳了几口血,躺在地上缓了半天,才撑起身体。他扶着墙缓慢地站起来,看那几个人已经没影了,才往张大人家院子里挪。
进院子前,他到门旁的草丛里拿出了一个打着结的布包,拎着走进院子里,走到那桌前,跟那习惯在嘴里叼根草的人说:“大人,我来领银子。”
那人擡眼扫了眼蒋子渊,想起刚刚蒋子渊交完木牌和鱼,求他说晚会儿再过来领银锭。
那人还没等说话,蒋子渊将那布包递了过去,说:“大人,小的给您添麻烦了,小的没别的能耐,摸鱼的时候给大人带了几条小鱼,大人回家熬些汤喝,暖暖身子。”
那人听蒋子渊这么说,赶紧四下看了看,擡手便把那布包接过塞进了怀里。他摸着那布包里还动着呢,虽然个头都不大,但数量可不少。
水里的活物在这跟黄金一样值钱,他在张大人府上当差,天天见的鱼不少,进他嘴里的却少之又少。冻了一天之后回家里喝碗热气腾腾的鱼汤,那可是桩美事。
那人擡手扔在桌上一块银锭,说:“你小子好好干,这银锭天天都有你一块。”
“是是,谢大人提点。”蒋子渊紧着鞠躬道谢。
他拿了银锭走出张大人府门,从门旁草丛中又拎出一个小布包,塞进怀里,快步回了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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