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大世界篇3（1/2）
冰雪大世界篇3
那人吐了口中的草，看着蒋子渊笑了：“你生得如此俊俏，怎么不选第一个？我家老爷定会好好对你的，一天一百两银子到手，活儿都在屋里榻上，总比去那冰河里摸鱼强吧？”
蒋子渊顿了顿，不好意思地看着那人笑了：“实不相瞒，大人，我原来就是做那个的，但因为染了病…被赶了出来，才到这寻个……”
一听蒋子渊这样说，那人像被电了一样，嗖地一下就把手缩了回去，赶紧拿帕子擦手，满脸嫌恶地骂道：“滚滚滚，滚远点。”
“是是是。”蒋子渊马上转身走了。
领了工具，走出院门，跟上去摸鱼的队伍，蒋子渊收起了脸上谄媚的笑，仔细看道路两旁的店铺。
冰水摸鱼，的确如字面意思一般，就是徒手在冰水中摸鱼。
这里一定是长年严寒，暖和的时候少，大河上都冻着一层厚厚的坚冰。水里的活物在这该是属于稀罕物，鱼这种东西一定不是寻常人能吃得到的，想必那张大人好这一口儿，所以挂牌上才会有这个活儿。
这群人到了河上拿起工具就开始刨冰，蒋子渊也赶紧跟上去，学着旁边人的样子刨冰。
有的人技艺娴熟，很快就将坚冰凿开了一个大洞，然后趴在冰上到里面去摸鱼。
那监工手拿着根细牛皮鞭子，走到蒋子渊身后，擡手就甩了他一鞭子：“你他娘的怎么这么慢？摸不到五条大鱼就没有银子拿，你给爷快点。”
“是是是。”蒋子渊马上应。
在这冰上摸鱼的，也就那么两个技艺熟练的没挨鞭子，剩下的全都挨了一顿。
这一帮子人从清早摸到太阳落山，还有很多人没有摸到五条，蒋子渊就是其中一个。他的桶里现在就三条鱼，手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还是趴在冰上用胳膊在水里搅。
那监工打着哈欠，懒散地喊了一声：“快点，快到点了。”
那技艺娴熟的早都摸完在冰窟窿旁歇着了，蒋子渊想了想，走到那人面前，试探地问了句：“哥，我能在您这摸摸吗？”
那人打量了蒋子渊一番，往旁边挪了挪，继续闭上了眼睛。
那监工走到蒋子渊身后擡手又甩了一鞭子：“磨磨蹭蹭还换位置，你给爷回去。”
“是是是。”蒋子渊临走到那冰窟窿里捞了一把，回到自己的冰窟窿旁，又将手伸进去，没过一会儿，就摸到了一条鱼，再伸进去，又摸到一条。
桶里五条鱼，蒋子渊小心护着。他一边琢磨：他没想错，这大河上冰都一样厚，没见哪个人故意寻位置，大家都是靠手摸。怎么有的人那么快，有的人一条也摸不着，尤其是在那两个摸得快的人旁边的，有的一条都没摸上来。他想到会不会是他们手里有饵料，把鱼全引到他们那去了，便过去看了一眼，见那冰窟窿的水上真的浮了许多食物碎，他便捞了一层，回来果然就有鱼来撞他的手了。
监工拉了拉衣服的大毛领，喊了句：“行了，收工。”
有的人跪在地上求：“大人，再给小人点时间吧，小人就差一条鱼了。”
“没有，早干什么去了，一天连五条鱼都摸不上来，废物。”那人浑不在意地说完，便招呼着冰上的人往回走。
蒋子渊回头看了眼跪在冰上的人，抱紧了怀中的桶。
回了那张大人的院子，蒋子渊交了木牌，再交了鱼，等着将鱼拿走的人看好了鱼的大小，一点头，坐在桌前的人便打着哈欠扔在桌上一个银锭。
蒋子渊忙拿着揣进了怀里，连连弯腰道谢：“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他赶着回到那茅草棚，见唐砚还像他走之前那样坐在草席上，才松了口气。
“老师，是我。”蒋子渊说了声。
唐砚身前到火堆只剩下些火炭了，他拉了拉唐砚的手：“老师，我们出去找吃的，肚子饿了吗？”
唐砚摸着蒋子渊的手冰得厉害，再一摸蒋子渊的袖子，全是冰碴儿，便在蒋子渊手上写：怎么弄的？你去做什么了？
蒋子渊手冻得没知觉，感觉不到唐砚在写什么，光靠眼睛看了个一知半解，缓声安慰道：“下雪淋的，没事，老师有力气走路吗？”
唐砚点了点头。
“好。”蒋子渊慢慢扶起唐砚，掀开草帘子走出草棚，到今早那户人家的大门外，敲了敲门。
没过一会儿，里面人来开门，看着蒋子渊这一身要饭的样子，厌恶地说了句：“没钱，别处要饭去。”
“不是。”蒋子渊忙推住门，“今早您家老爷说让我晚上来找他，能劳烦您通报一声吗？我来给他送银子。”
怕那人不帮他通报，蒋子渊特意加上了最后一句。
这句话果然奏了效，那人打量了蒋子渊一番，目光中还是透着嫌恶，但身旁的瞎子一袭白衣，眉眼明净，倒看着像个有钱的样子，便扔了句：“等着吧。”就转身进去了。
没过一会儿，那人又出来，说了句：“进来吧，老爷在里面等你。”
“好，谢谢。”蒋子渊扶着唐砚迈过门槛，再走过一个回廊，到了正堂。
“大人，银子我带来了。”蒋子渊说，“您今早答应给我们个暖和些的住处。”
那人看着蒋子渊笑了：“银子在哪儿？我瞧瞧。”
蒋子渊从怀里将那银锭拿出来，放在手里给那人看。他见那老爷看了那下人一眼，那下人擡手便要来拿。
蒋子渊将手缩了回来：“大人，您得先给我们住处。”
那下人当即给了蒋子渊一脚，将蒋子渊踢得跌跪在那老爷面前。
看那老爷脸色，那下人擡腿又是一脚，说：“哪他娘的那么多废话，叫你拿你就拿。”
唐砚擡手去拉蒋子渊，却没拉住，拽了个空。
蒋子渊两天没吃什么东西，又在外面冻了一天，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攥着手里的银锭，擡起头看着那老爷笑了：“如果我给了，你们说话不算数了呢？”
那老爷微微倾身，俯视着倒在地上的蒋子渊，皮笑肉不笑道：“那就看你信，还是不信了，信就把银子交给我，不信，就滚出去。”
蒋子渊看着手里的银锭，今天这银子不交出来，他们恐怕也出不了这院子了。于是没有犹豫，他擡手将那银锭交给了那下人。那下人又踢了蒋子渊一脚，然后将银锭交给了坐在木椅上的人。
那人掂了掂手中银两的重量，点了点头：“嗯，够个。”
他看着蒋子渊，笑着说：“但我现在涨价了，这五十两，只够住的，不够吃的。想要在这吃饭，每天再交一袋血出来，否则连口水都不会有你们的。”
唐砚摸索着蒋子渊也蹲下了身，他眼眶酸涩得厉害，一边摇着头，在蒋子渊的手上写：不住了，我们走
蒋子渊攥着唐砚的手，轻轻摩挲几下，告诉他没事，然后擦了唇边的血，擡起头说：“好。”
坐在椅子上的人挑了挑眉，擡手指了一下：“带到后院厢房去，先取血，再给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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