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2）

“我当你是发烧烧昏了头，才说出这种疯话。如果还是不清醒，就滚回屋子里继续休息，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唐砚说完淡漠地挪开目光，刚一起身就被蒋子渊拉住了手。

唐砚向来波澜不惊，蒋子渊在他身边这些年，从未见他发过一次脾气，听他说过一次过火的话。现在唐砚开口骂他，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敢把这样的情感说出来，唐砚就是动手打他他也不意外。

“放手。”

“不放。”蒋子渊紧紧攥着唐砚的手，仰起头看着唐砚，日日夜夜被压在心中的情感好像在这一刻倾泻而出，他的眼睛竟有些发红，“老师，我仰望你仰望惯了，以前我从不敢出格，我始终不敢奢望得到你的平视，在很多个你看向我的瞬间，我都觉得我这一辈子仅仅是仰望着你就足够了。可现在我不这样想了，在触碰到老师的时候，那些曾经被我压制住的欲望、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又……”

“蒋子渊。”

蒋子渊低下头，他知道这样的话在唐砚听来十分刺耳，唐砚只会觉得不被尊重。于是他将那话咽下去，转而说：“所以老师，给我一个答复，远离你，或靠近你。”

唐砚心头跳得厉害，他却别开眼，不去看跪在他面前的蒋子渊。拉着他的那只手干燥温暖，在触碰到的地方生出丝丝电流，爬进他的心间。他端着老师的架子，可在这安静下的时间里，有无数个瞬间教他想要就此破罐子破摔，不顾其他，干脆就坠在这样的情感中算了。

见不到面的日子里，他将蒋子渊的眉眼一遍遍地描摹在心底。眼前的人，又何尝不是他心尖上的人呢。这样苦痛的情感，又何尝不是他日日夜夜压制在心间的情感呢。

“老师，我是在高烧，但我无比清醒。我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愿意只跟老师做师生，老师就当我愚钝，我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蒋子渊说完又低下头，“对不起老师，让你感到不被……”

“你可想过这样说完的后果。”

唐砚打断了蒋子渊的话，他低下头，去看仰望着他的蒋子渊。在对上目光的一瞬间，唐砚忽地放下了自己身为人师的架子。那两道目光，仿若仅是突破桎梏、自由相拥的两道目光而已。

“想过。“蒋子渊马上回答，“我想过无数次了，从高中时开始。我尝试过压制感情，一直以来我也是这样做的，可只要见了你，我就控制不住地去想……”

唐砚忽然俯下身，堵住了那张嘴。将剩下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堵了回去。

蒋子渊心头一颤，紧攥住了唐砚的手。

“老师……”

他对上唐砚的目光，第一次发觉在那样冷淡的眼里，也能看到情意。心脏咚咚地响，他无暇顾及，此刻他只想揽住唐砚的腰，溺死在下一个沉醉的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