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2/2）

蒋子渊擡手擦了下嘴上的血，擡起头看着那影子，他的眼神让他影子的手顿了一下。

他的声音沙哑颤抖，却一字一顿：“我凭什么，要向一个影子认输。”

“很好。”

那影子并没有生气，反而勾起嘴角笑了，他一擡手指，蒋子渊马上捂住了心脏。

疼痛直冲大脑，让他浑身的肢节都脱了力，他蜷缩在地上，片刻后疼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蒋子渊朦胧间睁开眼睛，擡手挡了一下从窗子照进来的阳光，浑身哪里都疼，他强撑着坐起了身，仰头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就在离他不远处，有一滩已经干涸了的血渍，那是他昨晚吐的。他擡起手臂看了看，胳膊上一片片的淤青，后背也有些不敢动，大概是撞在墙上摔的。

外面的鞭炮声很吵，他的眼里却没什么波动，不过是撑着站起身，挪到客厅去，拿着湿巾回卧室，半跪下去擦地上的血渍。

这些天他每天都重复这个动作，他甚至有些分不清，他现在到底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里，为什么发生的事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就在这些日子中间，他有怀疑过是不是他自己产生了幻觉，可身上的伤却又告诉他好像不是这样。

他想去医院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与医生说，在网上查，铺天盖地的消息全部指向精神疾病。按照科学来讲，是他产生了幻觉，并且伤害了自己，这样才解释得通。

可他目前还算清醒，他知道不是那样。

手机响起来，他挪到床头柜边，见是他妈打来了视频电话，便马上起身，一瘸一拐地跑进浴室里，洗了把脸，拨了拨头发，又回来，将已经挂掉的电话拨了回去。

“渊儿。”苏弋叫了声。

“妈。”蒋子渊一张口才发觉嗓子哑得厉害，便马上咳了两声，说：“感冒还有些没好。”

“吃没吃药啊？”苏弋问。

“吃着呢。”

“渊儿，你最近瘦得厉害，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休息。”

“没有。”蒋子渊想起刚刚看到一通昨晚的未接来电，便说：“昨晚你打电话的时候我睡着了，没听到。”

“真的呀？睡那么早。”

“嗯。”蒋子渊点了点头。

“昨天下午你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妈妈在忙，晚上才空出手来，想跟你打个视频一起吃饺子呢。”

“我看春晚看着看着就困了，就回来睡了。”

苏弋点了点头：“那今早渊儿准备吃什么啊？昨晚饺子剩了吗？”

“没。”蒋子渊说，“我就包了一点点，都吃完了，今早一会儿做点日常的早餐就好了。”

“好。”苏弋说，“一定要好好吃饭，妈妈有些担心你，这段日子你瘦得太快了。”

“我吃得多着呢，放心，妈。”蒋子渊说，“过两天感冒好了就把肉都长回去。”

“好。”

蒋子渊听到那边有人喊苏弋，便说：“妈你是不是忙呢。”

“嗯，最近有些忙。”

“那你快去，我去做早餐了。”

“好，记得多吃些。”

“嗯。”

挂了电话，蒋子渊翻了翻消息列表，唐砚依旧没有回消息，但唐绛羽昨晚回了他“新年快乐！”，还说家那边信号不好，有时会收不到消息。

蒋子渊回了唐绛羽一个小表情，然后收起手机，起身慢慢挪到了厨房。

他已经有些日子没做饭了，最近身上疼得厉害，他不是吃家里剩的面包就是点外卖。昨晚他本想包点饺子的，但那影子出来折腾了他一个晚上，最后他怎么睡过去的都忘记了。

他站在灶台前，将火打开，煎了个鸡蛋，一时走神，蛋还煎糊了。也不想再挪到冰箱前去拿牛奶，便就站在灶台边，把蛋夹进碗里吃了。

吃完这糊弄早餐，他又进了书房，把那本不知从何而来的线装书拿出来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