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第十七章

“在这大眼瞪小眼地坐一宿，骨头也回不来。我们是为国家做事，自己心中有数就行了，散了回去休息吧。”蒋济之说。

“主任，”王一说，“可是所里知道明天我们要运骨头回去，现在骨头丢了，明天咱们怎么交代啊。”

看着王一一脸的懊恼，蒋济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有我担着呢，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早起干活。”

见没人动，蒋济之先起身，推了推王一，跟大家说：“快去，都跟我这么多年了，这不算大事儿啊，去休息吧。”

王一垂着头，半天才应：“那主任你们也早点休息。”

“嗯。”蒋济之应。

考古队的人散了，屋子里剩下他们四个。

“爸，真的没事吗？”蒋子渊问。

“没事，放心，我和你妈在所里都多少年了，这点信任度还是有的，明天说一嘴就好了。”蒋济之拍了拍蒋子渊的肩膀，然后跟唐砚说：“你们两个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过来吃饭。”

回去的路上蒋子渊脑子里钻出了千万条思绪，哪一条都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路走回了村长家，进了那满是大红色的婚房后，他才缓过些神儿，面对着那张喜床，又开始不知所措。

相比蒋子渊的手足无措，唐砚就从容多了。他扯开村长刚刚送来的一床被子，说：“早些休息吧，明天要早起。”

蒋子渊看着唐砚手上的那床被子有些薄，应该还有些硬，便擡手拉过了那条被子，将床上的喜被塞到了唐砚手里：“老师盖这个，这个暖和些。”

唐砚手上顿了顿，停顿了半天，才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不怕冷，没事。”蒋子渊笑着说。

唐砚的目光扫过蒋子渊的脸，又垂眼铺被子。

被子铺好了，唐砚也停了片刻，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说：“早些休息。”

唐砚连外套都没脱就躺了进去，蒋子渊也不好开口。他总不能说“老师你脱了衣服再睡”，那可真是失礼他妈妈给失礼开门，失礼到家了。

于是蒋子渊顿了顿，也什么都没脱就那样躺了进去。

一张不太大的双人床，俩人中间的距离有一个银河那么宽。不知躺了多久，蒋子渊听着唐砚的呼吸声平稳了，轻轻动了动，唐砚也没醒，他便轻轻起身，穿上鞋出去了。

蒋子渊走后，唐砚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眼时间，起身将枕头塞进被子里，也起身出去了。

现在晚上十点多，村子里的人休息得早，外面已经没有人了。

蒋子渊轻手轻脚地出了村长家的大门，直奔工地。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跳进了一个方坑里，摸了摸这方坑里的土层结构，在里面找了一圈，没见有什么东西，便又上去了。

连续找了几个方坑，都没什么收获，蒋子渊站在方坑边，正思考着是不是他想错了，就见一个离他不远的方坑里有光亮，他忙把手电筒关了，轻声朝那个方坑走。

走得越近那光亮得就越明显，蒋子渊眯起眼睛，心想果然让他抓到了。

他靠近方坑里有光亮的那一面，迅速地跳进去锁住了那人的脖子，一边压着声音说了句：“别动，骨头藏哪儿了。”

被擒住的人动作一滞，好像无奈之中从鼻子出了口气。蒋子渊也隐约感觉到不对，鼻间怎么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几乎是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他马上就放下了胳膊，试探地叫了一声：“老师……？”

……

一个把厚被子让给人家让人好好睡觉，一个装模作样地先躺下叫人家早些休息，结果大半夜的俩人在工地方坑里遇见了，叫人早些休息的那个还被锁了喉。

俩人从方坑里出来后谁也没走，都有些颓然地坐在了方坑边上。

蒋子渊低着头，一脸懊恼，他不该瞒着老师大半夜的自己出来找骨头，更不该锁老师的喉……

侧过头看唐砚，唐砚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

孰不知心里尴尬得连地缝都找不着了，平时他性子冷，不爱说话，尤其不爱主动做与他人有关的事，这大半夜的，出来找骨头就算了，还被自己学生撞上了，这算什么事啊。

但他淡漠惯了，就算已经尴尬得如坐针毡，也能面不改色。

最终还是蒋子渊先开口，他硬着头皮说了句：“老师对不起，我不知道……”

“早就打算好了在我睡着的时候出来？”唐砚语调冷淡，却是少见地打断他的话主动提问。

蒋子渊微微低着头：“我就是想，骨头不会无缘无故不见的，如果是有人故意拿走了，那肯定不会藏在驻地，十有八九是藏在工地这了，想着老师睡着了，我就出来看看…万一找到了呢……”

这理由真是荒唐至极，谁偷了骨头能这么轻易地让你找到。但说教的话他说不出口，这么荒唐他不也来了…他不也是这么想的……

“老师…也是来找骨头的？”蒋子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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