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2)
蒋子渊回过身,见唐砚从门口走进来,手上滴着水,看样子是刚洗完手。
“老师。”蒋子渊叫了声。
“嗯,”唐砚指了下外面,“那有水。”
“好。”
蒋子渊应完也出去洗手,回来时擦了擦手,菜已经被端到桌子上了。
他到唐砚旁边坐下,问了蒋济之一句:“这家的村民呢?他们都不在吗?我记得之前还要在外面扎帐篷。”
“嗯,”苏弋答,“开始在的,我们刚到这的时候,你爸爸可疏通了很久呢,才准我们在这驻扎,房子主人是对老两口,平日里在儿子家住,这房子空出来正好借咱们用。”
蒋子渊点了点头。
“上次你来住的是村长家里吧?”蒋济之问。
“嗯。”蒋子渊应。
“这次你还住那。”蒋济之说。
苏弋听到这刚要说话,就听蒋济之继续说了句:“这次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住了,你和小唐两个人住吧。”
蒋子渊的表情凝住了一瞬间,转瞬即逝,但还是被苏弋看到了。
她又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唐砚,笑着说:“他们两个初来乍到的,这里不比城市里,你还是和他们一起吧。”
“咱们那房子的灯总爱坏,我不在怕你一个人害怕。现在人家小刘和小张可都有归属了,不能像上次一样陪你一起住了。他们两个大男人,没问题的,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说到这,苏弋也不好再让蒋济之过去和他们一起住,便顿了顿,嘱咐了一句:“那有问题的话随时叫我们。”
“嗯。”蒋子渊和唐砚应了声。
“一会儿吃过饭就过去吧,折腾了一上午又干了一下午的活,今晚好好休息休息,这边剩下些后续工作我们做做就行了。”蒋济之说。
“嗯。”蒋子渊应,唐砚也点了点头。
从刚才蒋济之说不和他们一起住了,蒋子渊就有些心猿意马,思绪总是不自觉地往前些年飘。
小的时候他经常赖在唐砚家里,那时候唐砚也不爱说话,脸上总是冷冰冰的,但他那时候年龄小,还不懂得什么是距离感,便总缠着唐砚,直到唐砚愿意与他说话了,愿意对他微笑了,他才肯罢休。
当时他以为是他把唐砚逗开心了,后面才想清楚,那是唐砚为了让他快点走的无奈之举。
想清楚的时候蒋子渊已经长大了,至少得是高中的时候了。在那之前,他时常缠着唐砚,有时他怎么耍赖唐砚都不肯理他,也不对他笑,他就留在唐砚家里住。他仗着他爸妈是唐砚的师兄师姐,逢年过节一起吃饭的时候,蒋济之和苏弋还说过平日里他们不在,就靠唐砚多照顾他了,他就更加能调皮耍赖。
那时他时常躺在唐砚床上不肯走,唐砚不与他说话,他就偏靠着唐砚睡,有时还假装熟睡故意把腿压在唐砚身上,直到唐砚不耐烦了叫他名字,他才一下弹起来,笑着跟唐砚说:“你终于肯理我啦!”
时光飞逝,在蒋子渊围着唐砚身前身后转的时候,青春期悄无声息地向他接近。
那天晚上他只是按照惯例,在唐砚不理他的时候跑到床上与唐砚耍赖,本想着在唐砚洗澡出来后打唐砚个措手不及,却未曾想过他看着刚洗完澡的唐砚产生了生理反应。
那时候他才十二三岁,人生中除了学习就是玩,那是他第一次发现身体还可以有那样的反应。
那晚他没再敢将腿搭在唐砚身上,一晚上都规规矩矩地躺在离唐砚有些距离的床边。那时不懂“欲/火焚身”这四个字,只知道那一夜身体都热得难受,彻夜未眠。
那之后他虽还时常缠着唐砚,却未在唐砚家留宿过。
到高中时他想清楚了每次唐砚与他说话、对他笑,都是无奈下的举动,也多少参透了唐砚为人处事距离感很强这件事,便不再缠着唐砚了。
再后些,他清楚地意识到了他对唐砚的情感,便不敢再越线半步,任唐砚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到他的悲喜,他却依旧将所有都藏进心底,敢表现出的,只有一腔无用的温柔。
分分秒秒的克制,让蒋子渊习惯了将浓烈的情感藏在心底。唐砚于他而言,是颗禁果,是可望而不可及、可想而不可触碰的神明,轻慢不得,亵渎不得。
那晚之后他虽避开了与唐砚过分亲近的接触,但那一夜烈火灼身的煎熬却始终都不敢忘,如今……
“渊儿。”
苏弋的声音将蒋子渊拉回现实,他回过神看着苏弋笑了:“妈。”
“诶,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吃好了没有?吃好了的话早些回去休息。”苏弋说。
“吃好了。”蒋子渊忙放下筷子,跟着一起起了身。
“记不记得村长家的路了?那条小路走到尽头右转第一家就是。”蒋济之说。
“记着呢。”蒋子渊应。
“好,那你和小唐快去休息吧,明早过来吃早饭。”
“好。”
“有问题叫我们啊。”苏弋又嘱咐了一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