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第十五章

现在正是午饭前后的时间，外面方坑里没有人。

跟着王一进了一个村民家里，一进屋子便是厨房，里面十分简陋，却很整洁，地上有一个矮矮的锅台，一口大锅里还有没盛完的菜。锅台上面是一块玻璃，透过那块粘着油烟的玻璃，看到屋子里放着几张桌子，考古队的人都在桌前吃饭。

“主任，看我把谁带来了。”王一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里面的屋子。

蒋济之闻声回过头，见唐砚和蒋子渊在王一身后，已经进来了。

“唐教授和小蒋同学来了。”

“小蒋同学又长高了。”

考古队屈指可数的几个女同志一边吃饭一边跟他们打招呼，其他男同志都放下碗筷起身来帮他们拿东西。

“唐教授，真是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唐砚与队员打招呼。

“爸妈。”蒋子渊则看着蒋济之和苏弋笑了。

“诶。”苏弋起身到他身边，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冷不冷？是不是穿少了？”

“不碍事，大小伙子，冷点没关系。”蒋济之笑着说。

大家挤挤又在桌前加了三个凳子，让后到的三个人坐下吃饭。村子里条件有限，这么多人一共就两盆菜，里面还都放了辣椒。

蒋子渊尝了口菜，小声跟唐砚说：“老师，吃那个土豆吧，另一个太辣了。”

“嗯。”唐砚应了声。

考古队的人吃得快，吃完都出去干活了，转眼他们这桌就剩下他们四个了。

“看见所里的公告了？”蒋济之问了句。

“嗯，”唐砚应，“骨头已经运回去研究了？”

“嗯，”蒋济之点了点头，“今早刚运走。”

停顿片刻，唐砚问了句：“跟之前的一样？”

“嗯。”蒋济之应。

唐砚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

这一来一回的，蒋子渊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他眨了眨眼睛，看着蒋济之，又看着唐砚，最后苏弋看着他笑了，说了句：“快吃，吃完要出去干活呢。”

“好。”蒋子渊笑着应。

魏城遗址从发现到今天，前后已经近十年了，蒋济之带的考古队在这驻扎也有五年多了，挖出的器物悉数展览在烟城博物馆。骨头不断地出土，但在博物馆展出的却始终只有一块，就是五年前在国内掀起轩然大波的那一块。

虽说出土的骨头不少，绝不止那一块，但那也都是三四年前的事，这两年没出土什么遗骨，但就最近，又有新的遗骨出现，数量还不少，唐砚到这来也是因为这件事。

从蒋济之带队到这，唐砚来过不少次，每次都带了学生，但每次都没赶上出土骨头。虽然事后都看到了照片，但搞考古的对骨头亲，总想在现场看看真的，所以赶在最近探方有新收获，他就带着蒋子渊来了。

考古专业的学生离了田野不行，上次蒋子渊下田野还是在大三。所以一方面是想来看看骨头，另一方面也是要蒋子渊不要脱离实践。离了田野，任何考古学术研究都失去了根基。

本来蒋子渊想和唐砚一起，但这边人手够了，蒋子渊便听蒋济之的指挥跟着其他研究员到另一侧干活去了。

一个下午，到日头渐落的时候，没有什么新发现。

现在刚刚过了冬至没几天，天还有些短，天黑得早。蒋济之正准备叫大家休息，就听到有人喊：“主任，有发现。”

这边的人赶快都聚了过去，这是今天下午刚刚探出的方坑，那人指着的地方的确露出了一小块白色的骨头。

拍照与测算过后，蒋济之在几个研究员的协助下，将那块骨头取了出来。而后便是绘图和清理提取的工作，这次唐砚全程在旁边，看到了出土骨头的全貌。

那是一块长条状不太大的骨头，一根稍有弧度的主骨上带了两根短的枝叉，如果不是能确定它就是骨头，多数人应该觉得它更像树枝……或是传闻中的龙角。

清理过程中，骨头的形状逐渐显现出来，屋内的研究人员都未做一声，全都安静地注视着。

唐砚看着那块骨头，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此前虽已看过许多次蒋济之给他发的照片，但冲击力大不如亲眼所见。现在这骨头如此坦然地被摆在眼前，就好像潜藏许久的惊天秘密将要公之于众，或沉寂或毁灭，都是一瞬的事情。

清理完成，蒋济之放下手中的刷子，擡头看了眼唐砚，二人对视，眉头皆是微微蹙起。不知是否传达了什么信息，片刻后，二人都将目光再次移到了骨头上。

屋内的研究员从始至终未出一声，清理提取工作做完后，便将骨头保存好，等着明早运走，拿回所里研究。

蒋子渊那头收工回来时，驻地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听说这边工地出了块骨头，蒋子渊连手都没洗就说要看看，但被蒋济之拦下了。

蒋济之拍了拍蒋子渊的肩膀，说：“吃完饭再看，骨头放那也不能飞，先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蒋济之这样一说，蒋子渊才觉出他是有些急了，于是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