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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黄泉之门 与解裁春共享视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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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平缓顺遂的前半段人生都颠覆,要他的毕生积累全抹消,一切积业重新来过。

机缘巧合,他又同暖姑娘绑在一起。

当时曲风镇可附体的对象有两人,他独独选了解裁春。莫不是当真是巧合,还是情难自禁,断难割舍。

他果真看不破,想不透?

与沉陷在往事里的甘驱霖相同,解裁春也简单地回忆了一下人生。

回首被命运切割成无数碎块,至今都未能全数拾起,就要在矛盾与挣扎里,走到尽头的一生。想来比起遗憾,还是叹惋居多。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行到此时,不宜拖延。

解裁春左手要拨开甘驱霖的手,他下意识回握住她。

她见了,手指节在他指骨上轻柔地拍了拍。在依依不舍的人,终有离别的一刻。

别离教会稚童成长,必要的撕裂才能让固有的创口愈合。

“暖姑娘,请多加保重。”

甘驱霖俯看着自己心仪的对象,用尽了一生难得的柔情。像怕惊走了一只停落在花卉上的蝴蝶,连轻微的呼吸都担忧惊扰。

他借着即将燃烧殆尽的夕阳,虚虚地拥抱住解裁春。

由于所占的位置背靠太阳,处于逆光的方位。绚烂的残阳如火如荼地燃烧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挥霍,大幅度掩盖了他面上的沉痛,

他弯下腰来,俯身贴在她耳边述说,“祝你所行皆顺遂,万事尽如意。”

同一时刻,沉闷的唢呐响彻问道宗上空,被控制着互相残杀的修士,全体陷入沉睡。在厮杀中死去的亡魂,一一显形,挨挨挤挤地站满山丘过道。

草泽谷,处理好伤口的温孤怀璧,接收到信号。抄起剑,踱步而出。

弟弟闲梦落紧随其后。

温孤怀璧回头,直视着他。没有回避两人间横亘着的问题,一如他们之间实打实的血缘关系。“你假若是要碍敝人的事,请你回去。”

闲梦落扬起下巴,驱邪避害的傩面下,传出一道清越的声音,“兄长去哪,我去哪。通体道儿这般宽,兄长还能一把包了?”

谁能想见这佩戴挪面的人,正是至邪至恶之刃呢。

“行,记住你说的。”

温孤怀璧把棠溪龙泉往上方一抛,抻直右臂,在空中接住。

他手心精准地握在剑柄靠后半截手指的距离,直言,“敝人下手可不留情。”要坐稳大师兄的位置,一味的温和忍让成效微乎其微。

必要的铁面无私,恩威并施是常有的事。

不然也不能管教得底下的师弟师妹们心服口服。

除了天生反骨的一两个刺头。

对,说的就是费清明。

与此同时,宗主陨落,剑阁大开。

副宗主盛怀安手持射日弓,有羲和女神的庇荫在身。

彼时暮色四合,烈阳烧尽。她感应到剑阁里万剑争鸣的动荡,从四野收束的日光里接收到同僚钟舒文已不在人世的讯息。

好歹是数千载同僚情,盛怀安哪能不为此而感怀。

她攥紧手,额蹙心痛,“舒文,你个二傻子——”

“钟舒文副宗主想必是不会满意你用此种言行悼念她的。”还不如不悼念呢。

草泽谷谷主鹤知章推着木牛流马出来,“去吧,做你想要做的事。我们草泽谷目前帮不上什么忙,还不至于拖你的后腿,紧抓着你这个紧要的战力不放。”

为了留有余地,而断送了翻盘的时机。岂不因小失大,罪大恶极。

“可是……”盛怀安惦记着毫无作战能力的医修。

她一走,草泽谷后备虚空,失去应敌的能力。

九重霄竟然敢胆大妄为到进攻问道宗,必然会筹谋着一网打尽。必定还留有后手,不可不防。

她才不会天真到认为九重霄成员只会单纯进击宗门,然后思量着医女们有救世之德,好心地放过能够在他们背后提供支援,具有能让问道宗起死回生能力的草泽谷。

“你走不走?不走,我拿拐杖赶你走了。”鹤知章摇头晃脑,“年轻人,瞻前顾后,算什么样。一点都没有前不怕狼,后不怕虎的精气头。”

“既如此,晚辈告辞。还望珍重。”盛怀安不是个悬而未决,两相拖延的人。

她拉弓满弦,朝天射出十箭。

十根金箭在天空放映出十大金乌,折射出虚幻的影像,将和平如初的草泽谷拢在中间,团团围住,进而撑起护持阵法,从外边看,好像整个山谷都消失了,寻不见入口。

藏匿起草泽谷的盛怀安,大跨步离开,赶往问道宗查看情况。

鹤知章操着长杖,捅了捅地,示意医女们不论大小,准备迎战。

月明星稀,银霜般的月华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地面洒落椭圆形的斑点。斑驳的黑白色光影间,树影摇曳,沙沙作响,弹奏着动听的旋律。

和解裁春预想的一样,庄重威严的黄泉之门大开,漫山遍野显形的怨灵们,却没有轮回的打算。

在互相仇视间死去,彼此折磨中亡故的生物,衍生出的怨灵,百恨聚集。

他们憎恶着杀死自己的仇人,嫉妒尚且茍活的生者,断无如曲风镇的父老乡亲们那般,无可奈何接受现状,携家带口离开。

真要比较起来,应该算是青平县那群蒙受冤屈,含恨而死的怨魂们的进阶版。

区别在于,青平县平民生前是寻常百姓,问道宗弟子生前就是一个能打十个的修士。

杀伤力那叫一个翻倍的涨。

愁哟。

还好,她早已做好了决定。

解裁春握紧唢呐。

要最大限度,扩大化、详尽地、微量调整、把控住灵魂的差异,就得同样引魂出体,把自己的灵魂放在同一个天秤上称量。

好在她平时积功攒德,超度的亡灵没有上万,也有过千,总算是能力压问道宗一干杀人如麻的剑修,而非中途遭受反噬,成为引渡天秤下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的亡魂。

如今,只需要再做一件事。

解裁春转过身,专注地审视着等待她接引的亡魂。

用她的灵魂,吹奏唢呐,控制亡灵们,把他们引渡到黄泉大门里面就结束了。

当然,她自己也会随之结束。

不管是短暂的人生、未了的愿景,还是什么其他。

先不说黄泉之门素来可进不可出,断无供生灵进进出出的道理。就是这化形的纸人,也只能供同一个灵体进驻一次。

据她翻阅过的书册记载,早在越国时期,就存载有更加详细周全的纸人方案。只是后来被丹霞峡修士一插手,焚的焚,毁的毁。

没有损坏的,也大部分拆开保管,分地留存。

嘛,祁夜良那个人精,应该多费周折,将散落各地的篇章悉数找回来,在自己的理解上跟进修改。

要不要忏悔,早知道不跟他关系搞那么僵呢,可能祁夜良还可以看在同门之情上,救她一下?

再多俏皮的想法也是无用,事已至此,有时一条道上只有两条路,向左或者向右,并没有折中的选择。又何必对无能为力的自己,多加苛责。

解裁春的灵体向前迈一步,手被人握住。

怎么会……她现在已经是灵魂,解裁春看向甘驱霖。这才醒悟过来,也对,甘驱霖是魂魄不断修炼转换而成的鬼修,自然能直接触碰灵体。

紧要、不得不去完成的事务太多,她居然险些忘了。

“我该走了。”解裁春朝他笑笑,洒脱的笑容里没有一丝不甘心。“不然,这些怨魂无处可去,长时间在人世逗留。心怀怨恨,不得消解,迟早会反噬问道宗。”

“是,暖姑娘,你是该回去了。”

甘驱霖附和她的说法,“我能为你做的事不多,就让在下再送你一程。”话音刚落,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向她的魂魄打出一掌——

返魂掌。

从哪来,回哪去。了俗缘,断离体。

女子运筹帷幄的表情似被捶裂,由衷地生出了肉眼可见的错愕。

这副神情,他还是第一次见,真想再多看一点她的神态。

要是能早点化形,修炼出身躯就好了。不至于困在她体内,总是看不见她的脸。

能够感她所感,见她所见,确乎相当美妙。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总奢望着能够多瞧一瞧她的一笑一颦。

满口荒唐、故作严肃也好,俏皮可爱,没个正形也罢,每一张面孔,每一种行径,构成了活泼俏丽的暖姑娘,看不厌、见不烦。

闻卿有两意,故来相解决。

只一刹,解裁春就明悟了甘驱霖的决意。她猛地朝甘驱霖所在的方向扑过去,却只能落了个徒劳。

解裁春的魂魄在原地消失,甘驱霖恢复了独身一人。

被挖掉眼睛,举目皆黑的阴影,又卷土重来。他好似又回到那个废弃的屋舍。破旧的木桌被鲜血染红,不牢固的桌角嘎吱嘎吱作响,冰冷锋利的刀具划破皮肉……

自复活以来,时时刻刻与暖姑娘相伴,形影不离,很好地消解了他的惊惧与惶恐。

掌心余留的温度让他知晓,他并非孤身一人。

甘驱霖环顾着周围一大群虎视眈眈的怨灵,从他们焦灼渴望的双目里,明了接下来会有一场蓄势待发的战役。

灵体之间也会发生纠葛,会再互相撕咬着,听凭残留的欲念指引,一心追求着要撞见的所有生灵痛苦而死。

幸好,把暖姑娘送走了。她不必留下来,观看惨烈的局面。

也许,他成为鬼修,就是为了应付眼下的场面。

甘驱霖环视着周围一张张熟悉、亲切的面孔。擡头不见低头见的同门们,眼神不再凌厉、精明,而是充斥着混沌、险恶。

“众位师兄、师姐、师妹、师弟,就由我来负责引渡你们到黄泉。此界已不属于我们,该放手的,就要果断放手,才能海阔天空。”

“让我们一起走吧。”

失去操控的纸人,从高空坠落而下,落花峰峰主谢无邪感受到弟子残留气息,飞身而上,抱着女子的躯体落下。

纸人制作的躯壳,在他的怀抱中破碎,散作一圈圈纸钱,在延绵的山脉里飘散流荡。

逆光的冷月里,他窥见总是要让自己操心的弟子,比着剑舞,矫若惊龙,牵引着大批亡魂,头也不回地迈进黄泉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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