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魏平西（1/2）

第134章 127.魏平西

安泫青迎着那目光，染血的指节轻轻拂过颈侧伤口，沾上一点猩红，面上没有半分惧色，反而在震天的喊杀声，和越来越近的兵刃交击声中，极其缓慢地，对着面无人色的褚沥，绽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甚至擡了擡下巴，目光扫过杜如泰官袍下摆那片可疑的暗沉，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可忽略的穿透力，在混乱中清晰响起：“杜少卿，我再问一遍，我家王爷身上，可有添什么不该有的新伤？”

杜如泰正与聂政缠斗，闻言动作一滞，脸上血色瞬间褪尽。聂政抓住这刹破绽，一拳狠狠捣在他肋下。杜如泰闷哼一声踉跄后退，衣袍翻飞间，那片暗沉的血渍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更加刺目狰狞。

褚沥脸上，死灰与惊骇尚未褪去，安泫青那冰冷刺骨的笑容与带着穿透的质问又狠狠抽在他心上。

“杜如泰！”褚沥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变调，他甩开魏瑾搀扶的手，踉跄着指向杜如泰，“我要你即刻下令，处死大理寺狱中的所有人！”

杜如泰捂着肋下，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轰——！”

一声比承天门爆炸更近、更沉闷的巨响，仿佛来自地底深处，震得整个御书房都在摇晃，檐角的琉璃瓦片噼里啪啦地碎裂坠落，砸在混乱的人群中，引起一片新的惨叫。紧接着，是更清晰、更密集的喊杀声和兵刃撞击声，方向赫然是——大理寺！

烟尘弥漫中，一道月白身影渐渐浮现，那身中衣浸透暗红血渍，来人正是本该囚于大理寺刑房的镜王褚不庭。

他身侧跟着浑身浴血的元封，靴底踏过门槛时，在青砖上留下一串带血的足印。

“褚沥，”褚不庭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重若千钧的威压，他擡眸望向阶上持刀的二皇兄，铁刃尖端，血珠滚落成线，“你的刀，是想往哪儿落？”

“阿舜！”安泫青见到他全须全尾地出现，也顾不上自己是个什么境况，当即解下腰间一个条状物朝他掷去——那是褚不庭留给他的鸣渊剑。

鸣渊出鞘，便是铮铮龙吟。

褚不庭来势未减，鸣渊的剑尖带着森然杀意，直刺褚沥心口！

褚沥瞳孔骤缩，死亡的阴影瞬间攫住了他，他甚至能看清来人脸上所沾染，尚未干涸的血迹。

“褚不庭！”他失声惊叫。

就在鸣渊剑即将贯入褚沥胸膛的刹那，剑锋却猛地一偏，贴着明黄绸缎滑过，“叮”的一声脆响，精准无比地挑飞了杜如泰从旁刺来、意图围魏救赵的一刀。

褚不庭的身影终于凝实，稳稳落在安泫青身前一步之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他左手持剑斜指地面，剑尖最后一滴血缓缓滑落，右手却极其自然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捂着颈侧伤口的安泫青一把揽到自己身后。

顾好这一头，他目光扫过惊魂未定、面无人色的褚沥，扫过终于挣扎出人群的陈钦，最后定格在因肋下剧痛和极度震惊而僵立当场的杜如泰身上，那眼神冰冷刺骨，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杜少卿，大理寺的手段，本王记下了。”

安泫青被褚不庭护在身后，感受着身前人衣衫上传来的浓重血腥味和温热体温，一直紧绷如弦的心神仿佛在此刻终于放松些许。

他看着褚不庭破损染血的背，看着他握剑微微发颤却异常稳定的手，喉头猛地一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唤：“阿舜……”

“没事，”褚不庭没有回头，声音却低沉地传入安泫青耳中，“我回来了。”

“褚不庭！你……你不是在大理寺？！”褚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视线扫过褚不庭身后，始终一副游刃有余神情的安泫青，“杜如泰！你不是说已将他们……”

“皇上！微臣罪该万死！”杜如泰又被聂政捡起匕首刺伤，此刻按着伤处倒地不起，“是属下……属下失职……”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更密集的甲胄碰撞声，蒋渊已经率着数百轻骑杀到御花园外，锁子甲在火光中反射粼光，如潮水般涌来，为首一人高举镜王府玄旗。

“不可能……”褚沥喃喃着，踉跄中撞在魏瑾身上。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揪住魏瑾的衣领，“是你，是你对不对？你不是长公主送给朕的奴才，你是……”

魏瑾被他掐得面色发紫，眼中却闪烁着诡异的兴奋。

他忽然挣脱褚沥的手，转身对着褚不庭深深一揖：“草民魏平西，参见镜王殿下。”

这一声“参见”如惊雷炸响，混乱中的群臣也不忘哗然。

褚沥看着离自己远去的魏瑾，又看着步步紧逼的褚不庭：“金吾卫！金吾卫何在！还不护驾！陈钦——”

陈钦带来的那点人马早就尽数被擒，就连他本人也硬生生在踩踏中几乎昏了过去，被聂政连着那宗正，一起踢到水边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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