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褚洆（1/2）

第129章 122.褚洆

长公主的灵柩，原要葬在褚氏发迹的星州一带。褚沥却要她破例进杜家祖坟——长公主死于谋逆伏诛，自当毁去玉牒，便只是杜家守寡的儿媳了。现今杜家的家主，杜如泰，临时被皇帝移职大理寺，自然不敢多言。反倒是在家养伤的杜如嵩连夜大写陈情表，向皇帝禀明此等忤逆之人不可与杜家世代忠良同居地下。

褚沥重回熟悉的龙椅，心情颇佳，指尖摩挲着御案上的缠枝纹镇纸，冕旒在烛火下晃动出细碎阴影，睨向太子的眼角掠过一丝冷意：“太子以为呢？长公主应当葬在何处？”

褚钺原在神游，他已经听了一早上对长公主的声讨，再凝神去听，只怕要忍不住落下泪来。

“太子？”褚沥拔高了声音，跟在太子身后的内侍大不敬地推了推褚钺的背，被唤的人才回过神来。

褚钺垂着头，规规矩矩地撩起衣袍，跪下叩首：“启禀皇上，儿臣尚未全习得祖宗之法，不敢妄议丧葬之事。”

褚沥喉头溢出半声笑，手指敲了敲御案：“罢了，谅一个孩子——”

他目光扫过太子伏在地上的脊背，尾音拖得极慢，“也说不出什么来。”金镶玉扳指划过案头卷宗，转向被赐坐在黄花梨椅上的宣怀毅：“文渊侯，不知刑部尚书何时可归朝啊？”

当朝刑部尚书乃文渊侯长子，也是世孙唯一的伯伯，人很争气，二十年靠自己官至刑部尚书，身体却不那么争气了，这两年总隔三差五就生病不朝。

宣怀毅微微顿首，仍坐着回话：“回皇上，犬子是暑邪深入，恐怕还需再养上几天。”

“那这案子，便只能由大理寺来查了——褚洵于护国寺遇刺时，毕竟还是长公主，皇陵谋逆败露前那把火，烧的也是长公主。一码归一码，这两次三番谋害皇族之人，也还是要查清楚，众爱卿以为呢？”

闻此言，依旧在队伍后端的安泫青只有不屑，他家阿舜这些年遇到过的刺杀不上千也成百了，怎的不见有谁要为镜王主持一下公道？

“既然众爱卿都没有异议，尚青雄，此事便交由你大理寺来办了。”

众臣都知道，皇帝重新临朝，必然有许多把火还没烧起来，自然不敢有异议。

那被点到名的大理寺卿尚青雄，正是杜如泰的新上司，当今大理寺卿。

尚青雄揣摩着圣意，道：“禀皇上，依臣拙见，不如便由右少卿彻查此案。先长公主故驸马虽是他胞弟，但也故去多年了，更有杜翰林今日上书，便可见杜门高风亮节。更何况右少卿自锏卫调任，像这样的刺杀要案，也比我们大理寺只知审问犯人的，多些查案经验。”

“尚卿自己斟酌便是。”

杜如泰便也出列：“臣定不辱命。”

褚沥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耐人寻味地扫过褚不庭，“若无事，今日便都退下吧。”

“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褚沥循声望去，脑仁狠狠一跳——又是宗正院。

堂下百官同样诧异，无他，只因这宗正官也还是那个禀报说寻回先太子遗孤的人。

那宗正官声音含着一丝颤动，哆哆嗦嗦地捧着笏板上前来：“禀陛下，诚王殿下前些日子八百里加急，向宗正院来书，问起了八皇子，不，八王爷的下落，说宜海郡王在宁州洛州交界的码头上，看见有人长得，与八王爷十分相似。”

“八王爷？”褚沥眼眸死死盯着下首的褚不庭：“传闻不是说，洆儿当年往西北去了么？镜王？”

褚不庭便出列，双手作勉强擡起状，照安泫青交代的回答：“臣弟也曾寻找过，当时却无果。这次回京，倒是在洗玉河边撞见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看着眼熟，遮遮掩掩，行迹可疑，遇到一身布衣的臣弟也要躲着。前些日子臣弟总疑心这事，在朝中也并无公务，便亲自南下追查这人了，在洛州他对我出了手，我因此得以看清，他与洆儿，确有几分相似。若宜海郡王看见的真是洆儿，还是接回昱都的好。他不是孩子了，任性也由不得他。”

“镜王对洆儿果然上心，朕竟全然不知这事。”褚沥冕旒下的脸色已然转阴，“这是多久的事了？”

“回皇上，臣七日前开始追查此事，在洛州与他交手，正是三日前。”褚不庭依旧是勉强举着双臂。

“镜王的手？”

褚不庭答道：“正是那人所伤，御前失仪，望皇上恕罪。”

“好了，锏卫指挥使何在？”褚沥说这话时已经站起身，“这事交由锏卫查办，元卿，兹事体大，可别出了差错。”

……

城东小院，安泫青的马车刚刚停稳，就有暗卫来报，说身后跟了尾巴。

“都到了才发现，还有必要和我说吗？”安泫青有些哭笑不得，“业务退步了啊。”

暗卫欲哭无泪：“不是啊先生，那人当真是高手，若不是他有意靠近，我们根本发现不了的！”

“行了，我不会跟定疆还有王爷告状的，最近下雨，你们就别上屋顶了，也不许蹲房梁啊！上次瓜子壳差点掉进我碗里！”

暗卫连连称是，忙不叠退出了马车。

安泫青一路目不斜视，回到深院才出声：“阿政，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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