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真刺客（2/2）

却见褚不庭眸光深沉地盯着自己，烛火在他眼底跳动，映出几分不悦。

“嗯？阿舜？”安泫青歪了歪头。

“你连着几日，都是子时才从侯府回来。”褚不庭声音低沉。

安泫青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这不是，在商量正事嘛。”

“今日回得倒早。”

“是啊，事情都敲定了，正好和你一起去东宫。”他笑着凑近，却忍不住在对方的目光下缩了缩脖子。

“然后兄长来了。”

“这不已经走了吗？”安泫青狐疑地与他对视，突然恍然大悟，讪讪地往后缩了缩，“啊，好……不谈正事了，睡觉，睡觉总行了吧？”

他跨步走到床边，一个翻身滚进锦被里，又探出半个脑袋，对要熄灯的褚不庭喊道：“别忘了，明天开始，你可要乖乖听我话啊！”

……

驸马忌日，褚洵年复一年地到护国寺上香，毕竟少年夫妻，头几年她总是哭得肝肠寸断。如今好了，古来万事东流水，世间不可释怀之事，终究还是少。

长公主车驾迎着熹光驶出城门，和往年一样随从寥寥。褚洵勾起车帘，眯着眼睛看这方寸内的景色飞速变换。许多年前去皇陵，和去护国寺要走的是同一条路。

辰时，阳光晒去元封眉梢露水。他站在护国寺后山的古柏下，虎口如钳，不曾离开腰间佩刀。今日这场戏，安泫青已与他推演过数次——这场戏只怕不只一个戏本，他们伺机而动，万不可掉以轻心。

“大人，凤驾已过洗玉桥。”

元封微微颔首。晨雾中，马车缓缓驶入山门，随行侍卫不过二十余人。山道蜿蜒幽静，偶有几个扫地的小沙弥，停下手里活计，向华贵马车行礼。

草木的泥土腥气混着若有似无的檀香，熏得褚洵有些头晕。她摘去护甲，按了按眉心，放下卷了一路的车帘。

山顶钟声远荡，迢递下山，车驾也行至半山——这处绝佳的刺杀地。

马车紧贴山壁前行，另一侧郁郁葱葱，却是近乎垂直的山坡。山路颠簸，车内的冰也化得差不多了，褚洵难免心烦意乱，手指紧紧扣着身下软垫。

山腰多风，惊扰树影幢幢，数道黑影趁风从古树后闪出，九环刀在晨光中闪着寒芒，刀背上的铜环碰撞出刺耳声响。埋伏在山腰的锏卫脸色一变，悄无声息收回出鞘多时的刀。

“大人，果真被人截胡了，兄弟们还未来得及出手！”

下属请示元封是否还要出手，得到否定的回答。

“她不会死。”元封将自己栖身过的树枝恢复原状，“去盯着那些刺客，看看是什么人。”

山道上，侍卫的暴喝惊飞宿鸟鸣虫。黑衣刺客纵身跃下，侍卫也挥刀迎上，佩刀精准地格开劈向马车的一击。刀锋相撞的瞬间，已经有一支冷箭精准穿过交战的人影，射向马车。

车内传出一声闷哼，长公主踉跄扑出马车，捂着一侧手臂。素白衣袖被刀风划破，她收敛了惊恐神色，侧身让侍卫挡住自己。她袖中还有事先准备的血囊，现在看来，却是用不上了。

褚洵神情变化，元封尽收眼底。他瞳孔骤缩，从那支冷箭开始，这就不是安泫青安排的戏码，显然，也不在褚洵意料之中。

那冷箭射出后，元封看见那几名黑衣刺客似乎内部起了分歧，总有几个人出的是杀招，侍卫已经死伤过半，褚洵身上也多了几道伤。

这场刺杀还有第四个人，而长公主绝不能死——元封一声令下，原本收刀入鞘的锏卫再度就位，从天而降般自密林深处突然出现。

“锏卫指挥使元封救驾来迟！将刺客全部拿下！”

来路不明的杀手对上锏卫这样的正规军，自然节节败退。山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山崖，元封握紧佩刀，生擒了最后一个刺客。他本能地伸手去卸这人的下巴，却晚了一步——这人竟是死士，他嘴角淌下一行乌黑的血，元封便知，是他咬破了口中藏匿的毒囊。

下属对元封摇头，没有活口了。

“搜山！”他厉声喝道，软甲下的后背已沁出冷汗。安泫青和褚洵要的，无外乎一场假刺杀，而现在，似乎有人假戏真做了，“长公主殿下，微臣救驾来迟了。”

褚洵鬓发凌乱，素袍也染透了血，在女官的搀扶下才稳住身子。她面色煞白，扯了扯嘴角：“元大人，又是你啊，又救驾了。”

元封不理会她耐人寻味的试探，只道：“殿下失血过多，还需尽快处理才是。你们护送殿下下山寻医馆，其余人留在山上搜查刺客。”

褚洵挡住女官的手，对元封森然一笑：“本宫还活着，你们都要失望了。”

--------------------

我来了…下次再也不赶ddl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