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制衡之道（2/2）
她不信褚沥与镜王，能越过她成为盟友。
离开寝宫，褚洵给魏瑾递了一个眼色便径自离开。半炷香后，二人同时出现在司礼监值房。
“长公主殿下，皇上身体已大有起色，你我不该此时见面。”魏瑾站在下处，看着坐在他位置上的褚洵。
“不该？你却是这么懂时宜？”褚洵嗤笑道，司礼监值房今日添置了不少东西，看样式都出自皇帝私库，大约是赏赐。褚洵抚过桌面一只金貔貅，金护甲与之相擦，发出的声音并不悦耳，“你是西南人士，西南可是盛产金矿？”
“回殿下，西南所产为沙金，于民间虽说珍贵，但在昱都，还入不了大人们的眼，更不能与这珍品相比。”
“哦……原来如此，皇帝突发恶疾，除了你谁也不能近身，本宫还当你不知道。”
魏瑾不卑不亢道：“长公主收容奴婢，送奴婢进宫令奴婢吃穿不愁，奴婢不敢忘。”
“你最好是牢牢记住了，”褚洵目光冷厉地打在他神态柔和的面庞上，“当年本宫就说过，入宫不是好活路，但不入宫你就没有活路了。今日荣华富贵，不是你能甩手安享的。”
魏瑾低头，只道：“愿为长公主殿下效犬马之劳。”
褚洵似乎满意了，颔首道：“你为我去办一件事——”
“说服皇帝，让安泫青成为太子的老师。此事若成，我便为你寻个法子，再也不用屈居人下。”
……
“公子，又是宫里的信。”
清辉阁跑堂小二每日都到安泫青租的房子送茶，实为传递消息。
近几日安泫青按部就班地点卯抄书，不声不响地把宫里的暗桩又换了一轮，还试着往长公主府安排，用人做事之大胆，连元封看了都发怵。
小二把茶包往桌上一放，拿起安泫青提前备好的银票，翻了翻确认里边夹着信才揣进怀里：“公子，小的就先回去了，有事您再吩咐。”
“等会儿，”安泫青叫住他，“这钱你点出一部分，到库房拿点普洱，一起送进宫。”
“是。”
后窗一阵异响，安泫青头疼扶额：“好了回去吧，记得挑上好的。”
小二刚带上门，安泫青就叉着手转过身去：“我的窗户真的要散架了！”
褚不庭面色如常地拍拍衣角不存在的灰，他从山庄回来，刚换了新衣服。他绕过屏风，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包：“宫中的消息？”
“嗯，你帮我拆一下。”
安泫青在书桌后看宗正院的卷宗，余光瞥见眼前有阴影投下，就头也不擡地伸手。褚不庭很配合地把拆开的信件递给他：“司礼监？”
“你怎么知道？”安泫青擡头诧异，“就看了一眼。”
“传信者没经验，司礼监用笔是特制的，笔触与寻常的笔不同。”褚不庭道，“是魏瑾？”
安泫青用镇尺压平信上褶痕：“对，他现在偶尔会跟我通通气，能帮大忙呢。”
“什么条件？”
安泫青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我答应他，等他不想干了，清辉阁保他能远离昱都，安稳度过余生。”
这是他们达成合作后，魏瑾传来的第一封情报，安泫青看完，也没心情和褚不庭插科打诨了。
褚不庭就在对面，看着他眉头一点点皱成个川字。“怎么了？”
“长公主把翰林院的侍讲学士全部叫到东宫，试过所有侍讲都不满意，然后皇帝就问起了我。”安泫青单手托腮，摩挲着微凉的耳垂，“她原先应该是不愿意我教这个孩子的吧，否则杜如嵩不会偷偷来请我。信上还说，褚钺觉得我名字很好听，想见见我？这家伙真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魏瑾的消息不能比宫里的诏令快太多，是故安泫青并无太多周旋时间。他只知道自己绝不能现在就出现在褚钺面前，否则以那个小破孩的段位，他们一见面就要露馅。
“皇帝接受褚钺了。”褚不庭默然片刻，沉吟道。
安泫青屈起指节轻叩下颌：“不知道是什么程度的接受……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得再去见一下这个褚钺，这小孩办事也太不靠谱了。”
于情于理他们都要再潜入东宫一趟，毕竟褚钺这次受罪，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褚钺因噩梦受了惊吓，东宫入夜就点了更多烛火，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朱砂气味。原先还有内侍在屋内，结果有人时刻盯着，褚钺也会发梦，长公主便命人入夜后只许在门外守着，给了褚钺一个悬铃供他驱使宫人。拿到铃铛，褚钺就咬开被角，扯出棉花将铃铛内胆填得密密实实。
安泫青不仅擅长说书，也十分适合讲恐怖故事止小儿夜啼。
殿内沙漏已过亥时，内侍已经进来锁了窗，褚钺正抱着被子在床上看书，手中不忘握着那枚平安扣，蟠龙玉佩则是被他远远放在书桌，用那本《帝鉴》盖住。
今日再探东宫，就不好走窗户了。安泫青依旧是跟着褚不庭钻狗洞，到窗下却见褚不庭没像上次那样顺利用匕首开窗。
褚不庭又试了一次，窗户仍纹丝不动。他便收起匕首，回头对安泫青道：“要走屋顶，你藏好等我开窗。”
安泫青还没回应，就见他纵身一跃，脚下踩住的处落点都不用低头寻找，一看就是小时候没少爬。
褚不庭一个翻身在屋顶上站稳，猝不及防和凶神恶煞的脊兽打了个照面。他伏低身体，屏息踩在屋顶，缓缓向歇山顶侧边的博风板摸去。博风板下有悬鱼，悬鱼下就是透气的花窗，拆卸容易，倒方便了爱飞檐走壁的不速之客。
他这飞檐走壁的动作熟练，安泫青倒看得胆战心惊，再低头，又直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我去！”安泫青低声惊呼，当即向后大跳一步，撞到栏杆。
褚钺眼疾手快探出半个身子拉住他，他才不至于向后摔下去：“翰林哥哥，是我。”
安泫青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一边深呼吸一边用疑问的眼神皱眉看着一窗之隔的男孩。
“我听见弄窗户的声音了。”褚钺沙哑的声音老老实实道，“进来说话吧。”
安泫青手脚并用地爬窗，嘴上还在念叨：“听见有声音就来开窗，也不怕是刺客。”
“七皇叔不是说，东宫很安全。”
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的七皇叔：？
三人面面相觑，彼此眼中的神情都很一目了然。
——你怎么进来的？
——你爬屋顶动作这么快？
——其实你们敲窗户就好了七皇叔这样飞檐走壁真的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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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调休啊不想调休！！！！我不要调休我不要上早八！！！！！！！
最近更新的字数比较多，享受到一些读者宝宝的评论反馈呀，捉虫吐槽鼓励都很感谢ww，对后续剧情的猜想也可以发，万一你就是预言家呢（b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