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鹊归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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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初,宫中匆匆传出休朝的消息,除去依旧被皇帝传诏入宫的元封,其余车马只得纷纷调头,打道回府。朱墙犹如铜墙铁壁,内宫的消息半点传不出来,疑心病过重的几位大人越摸不着头脑就越惊惶,竟一路打听到了锏卫南镇府司衙门,好歹让杜如泰拦了回去。
身为南镇府使,又碰上元封这样的上司,杜如泰自然公正不阿,但如今宫里那位怎么说也是他亡弟之妻,他对宫中风吹草动,也就愈发关心。眼见半日,元封还未回衙门,他便也想遣人去问,反又被魏瑾的人拦回来。
好歹等到元封出宫,这人却压根不往锏卫衙门走,独自策马往侯府方向。
元封揣了天大的事,昨日便没来得及向上禀报,今日却再耽误不得,必须向褚不庭请示。他疾驰归家,换身装束又潜行入了镜王府。
比起外界的风声鹤唳,镜王府内显得岁月静好许多。得空休朝,安泫青也不当值,就留在府中陪褚不庭下棋练字,昨夜种种猜测,也暂时放下了。
倒不是他们心大,而是两人已经默认,今日无论宫中搅出多大水花,应当都和那叫褚钺的孩子脱不了干系。
隐匿屋后的暗卫突然现身,还扰了安泫青二人的清静:“二位主子,我们老大来了。”
“定疆?他出宫了?”安泫青将手里写到开叉的毛笔一丢,喜道,“太好了,快上茶,让他进来!”
褚不庭默默弯腰捡起滚到地上的毛笔。
另一头婢女小环也叩了叩门框:“夫人王爷,那位小李御史在侧门等你们回话呢。”
“守元也来了?那都请进来吧……不对,”安泫青倒吸了一口气,“快先把王爷这个很贵的砚台收起来,还有桌子上这几个茶杯,一会他们见面掐起来失手打烂就不好了。”
还是不走寻常路的元封更快一步,李恪景到书房时,他已经喝上热茶,气都喘匀了。
“元定疆!我就知道你在这儿!”李恪景似乎松了一口气,还记得向安泫青与褚不庭行礼,“王爷,先生,我是来寻他的。”
安泫青一副活久见的表情:“你找他干什么?”
李恪景也是气喘吁吁的模样,比飞檐走壁的元封还要狼狈几分,似是一路狂奔而来:“御史台的上官和同僚们都挂心宫里的事,想着我和定疆常有交集,就遣我来问问。”
安泫青心说你们明面上那是友好的交集吗,感叹御史们的无所不用其极。
“那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元封十分不见外地拎起王爷家的壶给李恪景倒茶。
李恪景接过茶杯,少见地仰头一饮而尽:“呼……我到锏卫衙门和侯府都找不见人,猜想定是宫里有大事,你大约是来王府禀报了。”
收拾毛笔的手顿住,褚不庭问道:“宫中有何事?”
果如他们先前所料,今日休朝,就是为了东宫。
“禀王爷,皇帝连着两天喊我进宫,都是在问些皇孙相关的事。至于今日宫里,消息瞒得很严实,若非魏瑾透露,估计甚至传不进盘龙殿。”
“别卖关子了,”安泫青眉眼间挂上一抹恻隐之色,消息瞒得严实,恐怕褚钺闹出的动静远超他们想象,“说重点。”
“是东宫。”元封言简意赅,“寝殿一片狼藉,皇孙又晕倒在地,醒来就呕吐不止,现下脱水又昏睡了。”
“怎么晕的?”褚不庭又冷不防冒出一句。
“太医说是发癔症,把香炉里的灰吃了个精光。”
元封陈述完,安泫青和李恪景同时皱起眉头,褚不庭眉心也有一道浅浅的刻痕。
李恪景震惊道:“香灰根本难以下咽吧,就算得了癔症,他怎么能全吃完的?”
“……他现在如何?”褚不庭又问。
“太医说醒来还要催吐,别的我也不知。”元封摇了摇头,魏瑾递进盘龙殿的消息就这么多。
褚钺吞香灰这事太骇人听闻,元封被他们一再打岔,险些忘了:“这两日皇帝召见我,为的也是东宫。他原想让我在群臣要他立太子前,做掉那孩子,但今天消息传不进来,他便动怒了,要我拿长公主的错处,直接杀长公主。”
“那不还是要在褚钺身上做文章。”安泫青叹了口气,褚钺要自保,就得在皇帝面前尽力把自己变透明,但这下恐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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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鹊毁巢,《帝鉴图说》引自《旧唐书》,说的是李世民看见一只白鹊在大殿上筑巢,形似腰鼓,群臣奉承说是皇帝有德的吉兆,李世民叫人把巢劈了,说自己以前嘲笑杨广迷信,今天更不能信这句话。故事的本意是歌颂他英明务实的明君形象,从孩子的视角看过去就是毁掉白鹊居所的恶人反而被人歌颂。由于国产小孩一生爱做阅读理解(误),褚钺稍加联想,就联系到了自己和母亲的命运,才会更加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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