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对峙（2/2）

书敬啊，可见你的学生，也将自己的学生教得很好……太学，终究又是太学了。

王举垂头，释然般叹了一口气：“好……贤侄可想好了，要如何帮这个忙？”

“我还需要一天时间和同窗商议，”宣子卿迫不急待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我会将太傅留下的那些东西带进太学，让它们在大家之间传播，最好能传到整个国子监去。但那还不够……我同窗中有个人，是崤华孔氏之后，若能请动孔氏声讨，皇上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曾想孙儿还懂借世家之势，老侯爷还愣了片刻。不过这样也好，总不至于成了个将礼义廉耻读成木头，只空会想的书呆子。

……

隔日清晨，就有消息传到茶饭不思的安泫青耳中。这两日他住在锏卫营房，有什么动静都能很快打听到。

今日他照样在卯时惊醒，见外头锏卫正紧急列队，一眼望去像南北镇抚司都到齐了。

元封刚下朝就一路策马回来召集手人手，此时还顾不上同安泫青说话。安泫青便自己抓住一个年纪小些的锏卫询问发生了何事。

“公子，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只是不知道太学那群书呆子突然发什么疯！”

太学出了什么事要这么多锏卫出动？安泫青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但凭这情形，怎么看也绝不是什么小事。他便不想着现在就能把这事弄清楚，而是转身回屋揣上自己那把铁骨玉扇，趁人不备从后院跑了出去。锏卫衙门与太学相隔甚远，安泫青却无暇去寻马车，在大街上狂奔起来。

本朝太学选址紧挨鸿胪寺，如此多锏卫站在门口，弄得整个礼部也人心惶惶，寺丞刚要叫人去内阁请张琮来镇场子，却见顶头上司的马车已经到路口了。

张琮急着赶来，路上还捡了个安泫青。

“阁老，今天究竟出什么事了？”

“料想是老王对改革后的太学很满意，才会押上这么一手——今日清晨太学突然有学生聚在一起高声谈论朝政，称圣上里通外国，为一已私欲顾边境安危。学生们群情激奋，闹着要上盘龙殿将此事弄清楚。”张琮语气中虽有欣赏，更多的却是担忧。毕竟都是一群孩子，光靠几十个太学生，不仅用处不足，还可能祸反自身。

太学外早已被层层围住，禁军金吾卫也已赶到。不远处，两拨人马的首领似乎起了摩擦。

金吾将军陈钦在兄长死于谋反后得幸保住官位，长久以来，除了按部就班指挥城防事宜，其余事皆不过问。今日他却不知为何非要同风头正盛的锏卫争功，竟也带着人马来了。

“元指挥使，京城治安事宜，理应由我金吾卫负责，您这是？”陈钦毫不客气地拦住元封，一身金甲威压非常。

元封擡起刀柄推开他，语气不善：“本使奉圣上之命前来，陈将军要指责皇上多管闲事吗？”

首领语气冰冷强硬，身后下属更不必说，个个握紧腰间刀柄，凶神恶煞地盯着面前的金吾卫。

气氛这便剑拔弩张起来，吓得一旁鸿胪寺的大人们又躲了进去。便是在这时，张琮把安泫青带进鸿胪寺：“我知你定不放心他们。你切记，只在此处看着就好，凡事还有老夫在。”

鸿胪寺之外，两方首领还在对峙，太学之内又传出学生的呼声。

“放我们出去！我们是太学生，自古太学只守先贤之规，不从帝王好恶，你们无权这样监禁我们！”

安泫青能听出来，这是十二斋孔知秋的声音，比之前略成熟，而语气中那股拗劲儿一直很好辨认。

围住太学的锏卫不为所动，仍执刀冷眼对着门内的学生，雁翎刀不曾出鞘，却让人不寒而栗。为首的学生才擡脚要跨出门一步，便被逼了回来。

陈钦压低声音，用手拨开元封的刀：“元指挥使，这都是些孩子，你明白吧——即便是锏卫，也要给自己积点阴德——我就说这么多。”

元封颇意外地打量着陈钦，他与这人交集很少，从不知他还有如此心性。

“本使今日不让他们走出太学一步，这才是积阴德，懂吗？”说罢，元封直接绕过陈钦，走到太学门口，“今日谁若胆敢迈出此门一步，就莫怪元某不客气。”

“若迈出此门，你就要杀了我们吗！”这次说话的是周承明，元封并不认得。他循声望去，目光却对上躲在周承明身后探出半个头的元朔。

猝不及防与兄长对视，元朔一哆嗦又缩了回去，片刻重新站直身子，只是眼神仍然躲闪。

元封按着腰间佩刀，面不改色：“诸位都是世家子弟，身份显赫，元某岂敢打杀。然本使圣命在身，难免多有得罪。”

他不愿与这群学生多对峙，只瞪了一眼自家弟弟，便转身要走。

“元指挥使！”孔知秋被两把雁翎刀交叉挡住，便一手用力按下其中一把，另一手撑着门框，探出半个身子朝他的背影吼道，“纸终究包不住火！西北困境，行伍出身的你应比我们更清楚！”

元封眼神微动，却不做任何回应，径自下了太学门口的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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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生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