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丹书铁券（1/2）

第92章 85.丹书铁券

敦州府狱。

张孝直没想到，自己会被褚不庭毫无理由地扣起来，更想不到竟会被关到自己治下的大牢里。睁眼看见褚不庭的脸，他脑子还未清醒，就脱口而出：“镜王莫非是想造反吗？我乃朝廷命官，你岂敢无故捉拿！”

“真是好大的脸，”站在褚不庭身侧的安泫青款款开口，“持圣旨巡抚各地，这才叫钦差大臣，朝廷命官。你外放多年，莫不是处江湖之远，连朝廷长是什么规矩都忘了？”

张孝直不搭理他的明嘲暗讽，却道：“本官再不济，也是圣旨任命的一州之长，镜王要抓我，难道不须个由头？”

褚不庭微一擡手，身后的下属就双手奉上一样东西。张孝直垂眼看去，见他手中躺着一枚令牌模样的物件，表情有一瞬崩裂。

片刻，他定下心神，厉声质问：“既知道此物，为何不还不下跪！”

褚不庭手中，正是一枚如假包换的丹书铁券。一个小小知府竟随身携带丹书铁券，搜身的士兵一开始摸出这么一块不凡之物，差点被吓软了腿。

见面前的人没有反应，张孝直挣了挣捆住自己双手的锁链，再次怒喝：“见此物者如见圣上，尔等还不下跪！”

“圣上啊……”安泫青饶有兴味地拿过褚不庭手上的铁券，“让我看看，我还没见过真的免死金牌呢。”

“大胆！不过一个未受封的草民，也敢口出狂言，冒犯丹书铁券！”张孝直不复上次见面的表面恭维，对安泫青怒目而视，仿佛受到莫大侮辱。

安泫青一下一下地抛着手中铁券，精铁的重量，把玩起来太累手腕，没多久他就兴致缺缺地放下了：“外敌当前，你设卡阻挠行军，镜王殿下就可捉了你就地正法。”

“那么王妃殿下，你再看一眼手中的物什呢？”

面前的人却嗤笑：“这个？”

他转头问身后的士兵：“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特点吗？”

“回先生，这是……圣物。”

“笨，话本子里怎么说的？”

士兵茅塞顿开：“此物最是稀奇，但最大特点便是，关键时刻往往变作废铁一块。”

安泫青满意地点点头：“听见了吗？不过废铁一块。”

张孝直还欲再辩：“就算变作废铁，也要凭圣上意愿！”

“原来你这么心系圣上呢？”安泫青惊讶地睁大眼睛，旋即又道，“可惜这里是西北。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张孝直皱眉，不耐道：“什么话？”

安泫青笑着了一眼褚不庭。

只听沉默许久的王爷冷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嗯，心有灵犀。

安泫青满意地把铁券放回褚不庭手上，趁机勾了一下他的尾指。

张孝直看向褚不庭深寒的眼底，只觉如坠冰窟。他早该知道，在西北，镜王要你三更死，没人敢留你到五更。

时辰不早了，褚不庭要赴前线应战，这是安泫青地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他每次送别，都是在送这个人出征。万重忧担忧涌上心头，他只能强行压下，状似轻松：“张孝直交给我了，你赶紧走，别让南川等急了。”

褚不庭带兵重时效，尤擅奇袭，像今日这般，说开拔就开拔，早已是家常便饭。他也听过个别士兵的家属埋怨说，行军太过匆忙匆忙，总是不能依依话别。

起初他是不屑的，哪能为了一两句离别的话磨蹭，贻误战机。褚不应骂他木头，说怪不得从前母妃在黄金台下送你，你还嫌烦，由此观之，以后与新婚妻子话别，你大约也会不解风情地挥挥手就算了。

如今他却是懂的，将士们内心不敢言表又难以忘却的不舍与惧怕。

“惧怕”，对这个战场上的常胜将军而言太陌生。

行军打仗，主帅言惧总归于士气有损，他便将不可言说的惧怕一寸寸锤炼成凯旋的决心。

“军务繁多，有劳你分担了；兄长那处不用管，他自逍遥；洆……”瞥了一眼还铐在铁窗后的张孝直，褚不庭便改口道，“聂政有兄长管束，也翻不起大浪。你……”

“我知道，”安泫青故作嫌弃状，抵了抵他的肩，“后方交给我，你放开了打。”

褚不庭擡手握住他手腕，不容抗拒地将他牵出牢房。安泫青被圈住手腕，察觉这人还是爱拿大拇指摩挲他的腕骨上突出的骨节轮廊。

待离了一众下属的视线，褚不庭便将安泫青抵到墙上，拖着他后脑，低头吻上来。安泫青伸手去勾他的颈，反将人压向自己。

好半晌，安泫青才与他略分开一些：“难舍难分，是这么个难舍难分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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