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参将（2/2）

褚不庭终于放下手中书卷，悠悠开口：“绪敏，站着说话。”

邬九思默然站直身子，还保持着俯首请罪的姿态。

“该训的，桑副都说完了。”褚不庭依旧没什么表情，很难看出刚才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他拿过手边一叠纸向下一递，语气平静，“年后各项事宜皆在此，各自领命，便退下吧。

如此，颇有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之意，邬九思不敢再多言，遂拱手谢恩。

众下属散去，安泫青才啧道：“这个邬绪敏，人缘很好？”

“他与天行北山不同，并非军中老将，而是从别地来迁。”褚不庭解释道，“麾下士兵入伍年限普遍短，同他自然亲厚。”

安泫青了然，看了一眼漏刻，“知道我们王爷被下属气得没心情，但是你再不吃饭，都要饿到明年了。”他朝外一擡下巴，“走吧，就当陪我吃宵夜。”

“外头哪有吃的。”褚不庭没挪窝。

安泫青把挂在一边的氅衣取下来披上，走到门边回头看着他，眼底透着半分狡黠：“知道我们王爷心善，不会真叫人大过年的去外头跑个不停。不出意外，桑将军正在外头张罗烤全羊……哎，我好像都闻着味儿了！快来！”

褚不庭无法，加之的确稍感饥饿，便由他去了。

烤肉架的确已经搭起来了，剥皮洗净的黄羊肉码放在一旁，架上已经被七手八脚地挂上一只。全军将士幕天席地，刚刚结束惨绝人寰的加训，一半眼巴巴地望着烤架边火头军的弟兄——手里的肉，另一半望眼欲穿地等着那头次所再送点儿什么硬菜加餐。

至于酒，那是万万不会有的，顶多往水里兑些糖，精锐部队的碗里，更是丧心病狂地倒满解腻又提神的浓茶。

军中年节本身便不会太过特别操办，往年是傍晚全军上下一块儿吃顿好的，大约能够上聚海福、八珍楼这些饭庄的低消。今年墨城营不争气，连晚饭都没有，光跑圈吃沙子去了，现在有这么一顿烤肉，已经算统帅开恩。

安泫青托腮，若有所思地偏头，拿眼神去勾褚不庭，故意拖长几分语调：“原来王爷不是吃不下饭，是要陪下属饿着呀。”

褚不庭不理会他的揶揄，走到一簇篝火边，伸手捞走桑干刚烤好的肉，举到他面前：“吃不吃？”

桑干：？？？

不敢怒，不敢言……

……

销光城。

“你们的人现在就要出手？”

城内一处菜窖成一个身形矮小的褐衣男子对着浓阴的黑暗发问。他脸上戴着简陋的面具，被鹰勾鼻顶起一个缝隙。

“但是冥狼神信仰根本就还未在销光城站稳脚跟！”

黑暗中，身形魁梧的男人显然被他说漠北话的音调逗笑了，嗤道：“今天是汉人的新年，是绝佳的机会。只要拿下销光城，凉州、敦州、锦州……整个中原都将是我漠北铁骑的跑马场，到那时，你还怕没有信徒？”

褐衣人道：“现在的程度，那些信众不可能完全为我们所用！”

“少说废话，只要把那些人聚到一起，我知道你们有办法！”

褐衣人没答话，灰暗的眼睛里闪过种种考量。

过了约一盏茶的时间，他才低语道：“今晚我会让他们四处生事，扰乱兵力。自丑时起，最多半个时辰。”说罢衣袍一卷，转身出了地窖。

漠北人从阴影中走出来，环视四周，墙根都堆满整棵整棵的菜，已经不太新鲜，但吃到开春绰绰有余。

大钧国真富有。他感叹道。

不过得快，这些就都是他们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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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