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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弃官而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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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68.弃官而去

夏至过后暑气大盛,日头渐长。因西北无战事,镜王殿下便悠然自得地留京了,每日陪着自家王妃消暑纳凉好不悠闲。

朝堂内外也一派平静,却有传闻唯独锏卫指挥使元封日子不大好过——御史台近来不知抽什么风,三天两头弹劾锏卫,连郑同知家有悍妻这种事都要被参一本悖逆伦常。

对此,心宽体胖的郑同知也气得跳脚,怕老婆怎么了嘛!不怕老婆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怕老婆不是怕老婆生气,是怕老婆气坏身体……

安泫青今日在翰林院还听同僚拿这事说笑,几位学士颇有同感:“与夫人相爱相惜,郑同知乃真丈夫也。”

又有胆大包天的转而问他,镜王府中日常如何——他是褚不庭未婚夫这事,满朝上下都心照不宣了。

安泫青神秘一笑,不语半句。同僚恍然大悟般用钦佩的目光看向他,赞道不愧是安翰林。

几人一脸“这是秘密我都懂,打死都不会说出去”的神情,到了下衙的时候,镜王殿下甘居人下这事却已不胫而走,可见文人之言有多不可信。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恰好褚不庭今日又来接夫人回家,也不知是不是故意“重振夫纲”来了,倚着马车似笑非笑地等人走到面前才缓缓开口:“夫人,本王来接你回府了。”

安泫青大觉不妙,当即转身热情道:“韦翰林杜翰林我来帮你们加班吧!”

读书人嘛,大多时候见到喋血疆场的将军还是会怕的。尤其镜王殿下那一张俊美无俦的冷脸,总让人想到高长恭,实在很像一言不合就会一刀把你捅个对穿的那种冷面阎罗。

二位翰林双腿都要软了,迅速回道:“不不不王爷安翰林您们慢走下官告退!”

而后啪一下关上翰林院大门,以手抚膺坐长叹,真是劫后余生啊。

安泫青:......

他心虚地看向抱臂好整以瑕等着自己的褚不庭。

“夫人可知何为‘夫为妻纲’?“褚不庭看了眼天色,低声调笑道,“天色渐晚,不如你我回府详细探讨?”

安泫青一脸淡定地负手而立:“先皇为李璇玑大将军立祠之时曾金口玉言,夫为妻纲是过时的糟粕,是女子的枷锁,应被摒弃的。”

四下无人,褚不庭便拥着他上了车。马车上凉气沁人驱散炎热,安泫青松了官袍,枕着他装睡以“避祸”,褚不庭也由他去,并没有真要算账的意思。毕竟无论“夫为妻纲”还是“妻为夫纲”,皆玩笑情/趣而已,算不得真。

……

日子难得地平静了好一阵,也不知是否春日的封禅真起作用了。不过反正百姓心中是这么想的——今年中秋皇帝上城楼与民同乐,城下黎首连头都是笑着磕的。

谁知这“求”来的雨水太盛,入了冬竟成暴雪,乌沉沉地压向九州大地。

同暴雪一同来临的还有皇帝的病,冬月中旬褚沥又吐了血,这回是一大口一大口呕出来的,将他折磨得相当憔悴,不得不罢朝七天。

如此情形下,几乎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想到了毒。同时太医院那头查不出病因,便真去查了毒物,可皇上吐出的血无毒,脉象除虚弱外也无异常,更全然看不出中毒迹象。

“这也查不出,那也查不出,便都砍了罢。”病榻之上的天子如是说道。

于是一夜之间太医院、御膳房一片人头落地,人人自危。

褚沥谁也不放心,将掌印之位授与福公公,只让魏瑾贴身伺候。魏瑾首先便着人修缮寝宫的小厨房,以后皇帝的吃食全从此出。

这日,魏瑾从小厨房捧着一碗气味清甜的不知什么羹放到桌上。褚沥见了,勾起略苍白的唇笑道:“如今太医可不许朕喝甜羹了,这是何物?

魏瑾略带忐忑地答道:“回皇上,是奴婢故乡雪山中,一种名为雪玉苔的草药,长于极寒之巅洞xue最幽处。先考曾是苗医,苗人药典中传说,雪玉苔是玉山神女的痴情泪,入药可治百病,比人参灵芝更胜。这些雪玉苔是先考遗物,奴婢已问过太医,确是难得的好药,况且还是甜的……”

褚沥端起碗啜饮一口,入口甘润,仿佛能将沉疴一涤而下,想来必非凡品。“你倒是有心,这等无价之宝就这么炖了给朕。”

“普天之下再无他物贵过皇上的龙体康健。”魏瑾温声应道,笼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抠着细瘦的胳膊。

他的雪玉苔是真的,可治百病也是真的。此物一两千金,用来害人实在可惜——一同人参,雪玉苔对于病入膏肓之人,不过是将病体越补越虚,表面渐渐康复,内里却日益衰败,同朽木般被腐蚀一空。

但若这雪玉苔真能杀死天子,也不算辜负阿爹唯一留下的遗产。

这样想着,魏瑾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

……

天子病来如山倒,终于惊动了太后,这名义上的母亲似是相当心焦,隔天便乘着马车,带着若干随从浩浩荡荡回了宫,据说还从护国寺请回一尊大佛金身。

可惜皇帝并不愿同她演什么虚与委蛇母慈子孝的戏,借口重疾缠身迟迟不请安——有戏不能唱的感受想必相当难熬。同样,皇后与宸妃也没能在御前侍疾。

“你个阉人,算什么东西!”宸妃又一次在魏瑾处吃了闭门羹,面上挂不住,竟当面如此此辱骂。

魏瑾却也不见怒色,更无窘态,仍是一派淡然:“奴婢自知卑鄙,合该受宸妃娘娘这句‘不是个东西’,但总不能圣上口谕也不是个东西吧,娘娘您说,是也不是?”

宸妃本就是一时失言,见他这副说辞,更不敢在天子殿前失仪,娇嫩的声音颇冷漠地“呵”了一声,方提着衣摆在宫女的簇拥下离去,满头钗环当啷作响。魏瑾便在心里冷笑,跟着太后修个佛,倒越修越沉不住气了。

他看这深宫重闱中的人,愈发像依附于谷堆,洋洋自得而愚蠢不堪的蛀虫。

却说宸妃那头,这口气暂时咽不下,正在气头上便寻了几位亲人在朝,尤其亲朋任言官与翰林的答应贵人,和她们大肆编排起魏瑾来。她倒不担心这些人有胆供出自己,只盼她们能在父兄面前提上那么一两句魏瑾的不是。

令人诧异的是御史台竟鲜少有人弹劾魏瑾,反倒是向来沉默,非大事不上疏的翰林院坐不住,联名上疏指责魏瑾擅自揽权,毁乱后宫侍疾的规定,往后只怕还要祸乱朝纲。

被上下里外乱弹一通,魏瑾仍淡定如常,只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而皇帝也偏袒于他,不知从何处查到了宸妃头上,二话不说将人禁了足。

宸妃自不敢抗旨,太后却怒极。说到底宸妃还姓陈,皇帝因为一个阉人禁了陈氏妃子的足,传出去岂不不让人笑话!陈家如今再日薄西山,也与周家共掌大均商业的半壁江山。须知那皇商苏迟奉的是太/祖手谕,向来不屑于打点上下。那皇帝的私库从何而来?还不是尽靠陈,周二家供奉!

“哀家看他是被狐媚子迷昏了头!”太后当着宣旨官的面摔了琉璃盏,怒不可遏,“来人,速将那姓魏的押来!”

太后说“押来”,被唤去的小长随却万万不敢,见了魏瑾还是恭恭敬敬。念着魏瑾平日虽待人冷淡,却很体恤他们这些最低微的奴婢,路上还好言了几句:“魏爷,太后现在,可正在气头上呢,您千万小心了。”

魏瑾只是点头,而后唤了一声:“朱荣?”

“哎!小的在!”那小长随连忙应答,想不到魏爷还记住了他的本名,顿感受宠若惊,“您还是叫小的作小荣子吧!蒙您厚爱了!”

魏瑾淡淡地笑了一下,没再言语。

……

这头太后将人唤去,难免一番责难,而那头皇帝也怒火正盛。

“不过小小翰林,也来指责朕么!”褚沥将案头奏折一拂而下,带倒笔洗,一声裂响后描金绣银的地毯便一片狼藉,“还有谁要指教于朕?如此清风明月,何不弃官而去!”

一旁的代秉笔刘典垂首:“皇上息怒,奴婢处确还有一封,欲辞官而去的奏表。”

“何人如此高洁?”褚沥嗤笑,“那便允了,顺道勒令其有生之年不得入京,好彻底清静!”

“回皇上的话,此人乃八品翰林待诏,安泫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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