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琅月国师（2/2）
安泫青内心的怀疑始终不能消解，遂写了信交予清辉阁在洛州的暗桩。
三日后，身在昱都的清辉阁掌柜打开信函，内里只有两行依旧可称惨不忍睹的字。
彻查暗桩一事。
彻查魏瑾。
前一事即便阁主现在不说，掌柜也会安排人做。至于后一事，他们先前已经查过魏瑾，此人的确背景干净，他有些不明白公子的用意。
一阵隐隐约约、充满异域风情的铃铛声从楼上传来，琅月手里抛着一个竹筒，疾走下楼：“可是殿下来信？”
掌柜恭敬地把信件奉上，琅月接过看了看，若有所思道：“我如今得令暂理清辉阁，再不为殿下办些事，他该驱逐我了。”
“您打算怎么做？”
琅月盯着手中竹筒，勾唇一笑，莫名让掌柜感到凉飕飕的，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国师自然有国师的方式……”
……
掌柜按琅月的安排，传信让宫里那个暗柱回清辉阁述职。
一般的暗桩自然没什么职可述，又不是什么正规军。而一旦被以这个名义被召回，多半是要得到那位的器重了。
王平就是抱着马上要高升的心理喜滋滋地混出宫来的，却没想到一进门就被套了麻袋。待小二把他捆好扔到后院柴房，一身异域打扮的琅月已经在内等候，正把一个空竹筒信手扔到桌面。
只见她气定神闲地打开面前的茶壶，捏着一粒白色小丸扔进去，又晃了晃，再倒了杯其中的液体：“你们中原人讲礼，以茶会友应该合适，来，请你喝。”
话音刚落，小二麻利地扯下那人头上套的麻袋。王平的第一反应是回身扣小二的脖子，被轻易躲过，反压制在条凳上。
“啊，是小的疏忽，忘了把他绑起来。”
王平被和条凳捆在一起，以极度屈辱的姿势跪着，张嘴欲骂：“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老子是谁么！”却发现自己只是动嘴，而没发出任何声音——是不知何时被点了xue。手不能动嘴不能言，王平只能狠狠地试图用目光凿穿小二的脑袋，以口型威胁：“你要当叛徒吗！”
——以他的级别，只认识抓自己的店小二，却不可能认识琅月，见到这个西域女子，还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闯入者。
“你先下去吧，”琅月摇头轻叹，“太粗鲁了……不是待客之道啊。”
小二挠挠头，转身出门，临了还回头道：“大人，公子不喜欢在清光军阁里见血来着。”
琅月朝他摆摆手“去吧，我还没有不识好歹到那个地步。况且——”她眨了眨勾人的猫眼，看向王平，“我也实在不喜欢血肉模糊的东西。”
门被关上，简陋的柴房里仅剩四目相对，王平脸上写满警惕，无声斥问：“你是什么人！私闯清辉阁还敢伤人，就不怕阁主杀了你！”
琅月睨着他：“你的身份，所认识的所谓‘阁主’，该不会是外边的掌柜吧？我是谁不重要，今天来呢，主要想同你叙叙旧。”
“老子与你这妖女素不相识，有何旧可叙！”王平无声地愤怒着。
“不着急，”琅月还是笑魇如花，指甲涂成葡萄色的手指拈着茶杯走到他面前，“来，先喝茶。”
虽没看见她往里加东西，王平也知，这时候的情况，当然不可能是对方心地善良真请自己喝茶，自是牙关紧闭，百般不从，似乎要将脖子都扭断了。
“这是要逼我硬灌吗？”琅月细眉轻蹙，“虽然公子说过这样不太文雅，但我也不是不会……太久没做过了，但愿不会手生吧。”说罢似是终于装够了，眼神归于冷漠，左手钳住他下颌，右手拿着茶杯抵上他嘴边，擡腕将茶水往他嘴里灌，而面上还是一派从容。
王平被茶水呛得偏过头去，慌乱中只感觉有什么滑腻的东西顺着噪子眼进了肚子，当即一阵干呕，下意识想用手抠喉咙，绑住的双手又带倒长凳，于是他也跟着好一番四仰八叉。
“别白费力气了，那是至少八十年前，赤莲教主用自己的身体养出来的蛊，哪怕昔日苗疆大巫来了，都不能配出解药。”琅月无视他快要瞪出眼眶的眼珠子，说道，“作用嘛……它现在大约已经和你的脑子有联系了，我会给你解开哑xue，你可以试试说一句假话，或着闭口不言——如果想尝试万蚁噬心的感觉的话。”
王平能说话后的第一句便是肮脏至极的咒骂，不过琅月对中原的脏话向来没什么感觉，只是轻轻捏了捏腰链上坠着的一个小水囊，他便感觉腹阵阵剧烈纹痛，脑中更是如同刀割，霎时面色刷白，惨叫连连。
“你这妖女！我杀了你！啊——”王平双脚没被捆住，他便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可惜不过一瞬，剧痛就让他再次栽倒下去。
琅月失望地摇摇头：“还以为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呢，我可要跟你说明白，问不出我想要的东西，你就等着被虫子吸干脑髓吧。”
王平脸上露出惧色，被她轻描淡写却无比阴森的语气激得彻底腿软。
半个时辰后，琅月一脸意犹未尽地从柴房里出来，嫌弃地拍拍手，对一直在外等候的小二吩咐道：“他已经没有价值了，带出去，该怎么处理你知道。”
身后屋内的王平听着她毫不遮掩的话语，愤恨大吼：“解药呢？我什么多都说了，我不能死！给我解药！”
“这蛊我也是第一次用，没有解药呢。”琅月颇无辜地眨眨眼，倒有了几分十七岁少女的天真烂漫。
小二看了看天色，“马上要开门做生意了，可不能耽误赚钱。”说罢进去一手刀敲晕了他，“小的先退下，大人自便。”
琅月命掌柜取来纸墨，在大堂找了个角落坐着，给安泫青汇报审讯结果。虽是西域人，她一手汉字却端端正正，看得出是苦心练过，比起安泫青的狗爬字不知好看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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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