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兄弟（1/2）

第63章 56.兄弟

黎明前，天色漆黑如浓墨的时刻，他们已经到了山顶祭坛的位置。聂政见过各种暗算人的机关，在祭坛上却没发现半点相关痕迹。他正欲去找褚不庭，却突然听到了一声短促的鸟叫，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他来不及离开，只得闪身藏到祭坛下的石室中。

方才的鸟叫声是西北一种哨子发出的，褚不庭在提醒他有人来了。

甫一进入这个狭小的空间，聂政就闻到一股陈腐的味道，让他很不舒服。

“行了行了天都要亮了，再不走一会禁军该回来了！”一个粗犷的男声透过门缝传进来，听不太真切。

另一个男声显得年轻很多，声音的主人是个瘦猴：“这不是没见过皇家祭坛，上来开开眼嘛！喀，这柱子上贴的是黄金吧，要是抠一块下来.......”

粗犷男道：“那一大笔银子够咱哥俩花三辈子！你还贪这一次黄金干什么？“走了！”

瘦猴犹豫地问了一声：“要不要再去山洞看一眼？”

“去什么去，搬那些破桶已经累死老子，直接下山！”

这个时候还能上山的人，若没有聂政跟褚不庭的身手，就只能是有人故意放上来的，要么就是有禁军的布防图。至于他们提到的山洞，必定藏有古怪，是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的。声音渐行渐远，聂政终于不用和石室里破败的祭祀木偶深情对望了，他将门推开一条缝，确定人已经走远，这才离开祭坛。准备去和在林中的褚不庭会合。

而在他身后的一个视线的死角，一小队巡逻的禁军保持着夜间巡逻的绝对安静。在听见他们的呼吸声的同时，聂政已经完全塞露在他们的视野当中。

“来者何人！”领头那人喝道，“鬼鬼祟祟的，拿下！”

聂政就这么站在祭坛前空荡荡的汉白玉平台上，没有回头，而是在他开口的同时就如迅捷的野豹一般，灵巧地折了一个方向，冲出去勾住雕刻着狮子头的玉栏杆往外翻，配上一身夜行衣，倒更像山中的鬼影。

这一处离山林还有一段不小的距高，即使聂政身手堪称一流，也还是被弩箭狠狠剐了一下。

由此可见，禁军这两年的装备还是很不错的——这次射出的箭比起林子里的破机关，速度，力道都大了十倍不止。

他摸了一把伤口，侧身一滚，在草丛里消失不见了——这刚好是一个植被茂盛的斜坡，稍使一些巧劲就可以快速滚到坡底。

略显灰头土脸的聂少侠不作耽搁，连哨子都摸了，直接撅嘴发出几声短促的鸟鸣，提醒褚不庭快撤，禁军很快就会组织大规模搜山。

江湖少侠脚上功夫一向了得，又熟悉地形，临时被调来轮值的禁军根本追不上，很快不再追赶，而是转头向山下驻地汇报情况，召集人马上山搜寻可疑人员。

现在下山也来不及了，说不定还会与禁军的人撞个正着。

聂政只能靠记忆和推测去找先前听那两人所说的山洞——能藏东西，并且有可能是对大典不利的东西，那么必定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一个极深，极隐蔽的山洞。

聂政在林间飞掠，几乎只有足尖点地，速度极快却还能分心去看周围的环境。过了大约一刻钟，他终于发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此处是一面陡崖，只有几块凸出来的石头可供落脚，人基本只能紧贴岩壁挪动，另一侧就是万丈深渊，底下尽是如黑浪翻涌的树，更显寒气逼人。亏得聂政不爱走寻常路，否则也发现不了这里的玄机——岩石裂缝里生出的古树太过枝繁叶茂，将一个入口不足两人宽的山洞遮了大半。

他拨开树枝走进去，却猛地被一股力道钳住肩膀往前摔，好在少侠身体够灵活，借力空翻稳稳落地。黑暗中的人再度攻上来，拳拳带风，聂政侧身闪避。与他过了十几招，聂政越发觉得招式熟悉。他的视觉经过训练，本就超乎常人，这会已经应了洞内比外头更黑暗的环境，隐隐能看清对方面容。

“是我！”一番打斗，右肩的伤口又撕裂了，他几乎是咬着牙根，低声喝道。

蓄足了力的一拳堪堪停在距鼻尖不到一寸的地方。褚不庭收了手道：“怎么找到这儿的？”

聂政缓了一会，便将自己遇到那两人的事简略说了。褚不庭心中惊讶片刻，说道：“我便是跟着一胖一瘦二人到的这里。”看来他们是都遇到同样的人了。

聂政伸手去摸火折子，褚不庭觉察后立即抓住他的手腕：“不可。”

他这会呼吸平稳了些，才从空气中嗅到了一点异常的气息——这回真是闻出来的。

山洞里确实挤了两三个木桶，并且隐隐散发着一种熟悉的味道——西北野云城大营火器库，便常年弥漫着这股略刺鼻的火药味。

聂少侠立刻将拿出一半的火折子轻轻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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