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夜谈（1/2）

第62章 55.夜谈

“真不让我去？”

“不必。”

“哎我说，你是不是看不起读书人？”

“别闹。”

“褚不庭你就是看不起读书人！你就是！”

以上对话发生于翌日一早的镜王府内，褚不庭今日便要启程去追皇帝的队伍了，而并没有打算带上安泫青的意思。原因无他，追踪只能骑马，而他家夫人是个在自己怀里骑个马都会感冒的娇娇，并且，怕马。

“我现在已经没那么怕了！”安泫青理不直气也壮，“再说那不过是感冒伤风，小五一剂药下去我就好了！”

小五：又关我事？

褚不庭丝毫不慌：“到了泰山，并非是走寻常路。登山道会有重兵把守。需走没有路的地方，说不定还要下河上树。况且惊蛰已过，满山蛇虫鼠蚁……”他十分认真地注视安泫青的眼睛，里面写满了“你真的要去吗”六个大字。

安泫青肉眼可见地纠结起来。这出戏他有预感会很精彩。而他这个人虽然看上去人模狗样，但实际藏了几分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是真的很想现场观摩。

再者，太傅也去了，他有些担心老师的安危。

“我与聂政都在，若他们动静太大，我会出手。”褚不庭道。

安泫青“咝”了一声，指尖叩着下巴想了好半晌才道：“先顾好自己，别受伤。”

褚不庭挑眉：“擦伤也不能有？”

“对！”安泫青恶声恶气道，“要是伤到了……呵呵，你就跟白月奴换床睡。”说完又看向聂政，语气柔和了不是一点半点，“你也是，年纪轻轻要惜命，他要是让你徒手攀岩、跳崖跳河什么的千万别听。”

“我什么时候……”王爷试图开口辩解，无奈一家之主大权看上去早已旁落，且此人完全没有要听从民意的意思。

与他对视良久，褚不庭笑了，很难说是不是被气笑的。

聂政常年绷着的嘴角似乎也柔和了一些，小五在一边看着，突然生出一股与年龄极其不符的感慨来——这几个人，终于是慢慢变得有人情味了，这镜王府，也愈发像个家了。

不再耽搁，褚不庭二人这就要启程了。

安泫青与小五在门边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策马而去。等那身影愈加模糊，他才悠长感叹道：“有时候真感觉他们俩像兄弟似的，总之不像主仆。”

小五便问道：“那我与王爷像什么？”

“你啊……”安法青想了想，不是很笃定地回答，“像父子吧。”

怎么还差辈儿了呢！小五气得直跳脚，又无可奈何。

——

单骑马确实快上不少，褚不庭二人用一天一夜先赶到泰山脚下，昱都的车队还有八十里地。

镜王府的马驯得好，不用拴着，把它们放到密林中，有战马血统的马儿自然知道隐蔽，数日后听到特殊的哨声自会归来。褚不庭与聂政就这么随意把马放到林子里，然后找了家客栈歇息。

这里离皇帝上山的路有一段距离，或许是禁军和锏卫还没来得及清场，客栈里还有不少人。

聂政招来小二，要了一壶茶。

“二位不来点烧刀子？”小二好奇地问道，他看这二人身着劲装，佩着刀剑还满脸杀气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爱喝茶的主。

“茶。”聂政言简意赅地重复。

小二不知怎的，从这简略的一句话中品出了诸如“少废话，再多说一个字就杀了你”，“不该问的别问否则你会死得很惨”此类的潜台词，哆哆嗦嗦地拿了一壶上好的热茶来，也没敢收银子。

在他们斜对面的一张大桌，围坐了约莫有十二三人，一旁还站着满脸络腮胡的大块头，应该是镖师或打手。坐着的都是朴素打扮，举手投足却极富儒生气息，看来是江南北上的商队。

“这年头，什么生意都不好做了……”一个穿绿衣的商人喝了口茶，叹道，“东北是彻底乱了，西北呢，鞑子对我们什么态度就不提了，这往外销的货啊，一年比一年赚得少！”

另一人道：“跟着苏家走西域古道的，也困难么？”

“你还不知道吧？西域古道上近来可热闹，那惊云国此时正鸡飞狗跳呢，据说被什么赤莲教闹得风云激荡的，惊云国主跟自家兄长还搞起了兄弟阋墙的戏码！”

“啊呀，说起来咱们的六王爷不是还在……”

听到“惊云国”三个字，褚不庭与聂政的注意力同时被吸引，这会都屏息凝神等着他们接下来的话。

那绿衣商人一哂：“有什么好担心，你都不看街头话本么？惊云国主对六王爷，那简直是恨不得弄个金玉搭成的屋子呵护起来，能让他受一点伤才怪！”

几人一听也频频点头，既然小话本好像都是这么写的，那么大概就是真的了！

邻桌聂政一脸淡定地喝茶，褚不庭也拿起茶杯。聂政看了一眼，很担心的他手里那只脆弱瓷杯的安危。

那群人很快又换了话题，还压低了声音，似乎与封禅有关，说的也无外乎那些，什么今上无道，今日封禅，明天就开始加征他们的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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