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假伤（1/2）

第61章 54.假伤

也不知皇帝与太傅这次又经历了怎样的一番争论，老太傅竟然同意了封禅一事。即使御史台再不忿，也无力阻止。

只不过皇帝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一开始的狂热，倒是在各种程序准备上格外吹毛求疵，将万年不干正事的张琮都快逼疯了。

当礼部的人拿着批款单子去找户部盖章时，却被带到了内务府。这才知道此次大典的款子竟来自皇帝的私库。

“哎哟我擦哈哈哈，老师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损的招的啊哈哈哈哈哈……这可是封禅，皇帝这回怕是连裤衩子都不剩了吧哈哈哈哈……”安泫青听着元封亲信讲这些有的没的，笑得毫无形象，差点笑掉面具。

他连忙擡手扶了扶不稳的面具。“真没想到老师会逼皇帝动用自己的私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褚不庭使了个眼色让锏卫出去，转身给安泫青倒了杯茶，左手端给他，右手抚上他的背给他顺气。

出了门的锏卫被元府暗卫招呼着蹲上屋顶，我们王妃殿下就是这样，很有亲和力的，你多来几次习惯就好，千万不要害怕。

“皇帝的私库么，反正也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跟从国库拨钱也没差。不过总归强上那么一些，否则要是因为封禅大典而拿不出今年赈灾的钱粮，他怕是真要遗臭万年了。”安泫青把面具摘了，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茶，“只是辛苦张阁老，礼部这几天忙得可真够呛的，轮到我进内阁轮值打下手的时候，我看他头顶好像都要冒烟了。”

褚不庭替他把面具放到一边，捋了捋他鬓边的碎发：“封禅大典，不要跟着队伍走。”

“知道，我又不是傻子！钦天监好几十年了屁都不放一个，这会猛地崩出一个大的，横看竖看都不对劲，我还能上赶着去送吗？”安泫青有直觉，这次封禅恐有大变数，“还要爬山，那可是泰山啊！泰山！我爬我们家门口那坡都觉得累！这不是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不去呢，赶紧帮我一起想。”

褚不庭想了一会，看向门外：“小五。”

……

王府后院。

呼延被聂政按在椅子上，左腿裤脚被剪开，露出结实的小腿，上面覆了一块树皮，而小五正拿着火把烤树皮。

“我千里迢迢回来，你们就这么迎接我！等等我怎么闻到焦味了！快住手哇啊啊啊！”他泪流满面，觉得自己好像沁北草原上被架在火上的烤全羊。

小五听他用西域的语言叽里咕鲁地哭爹喊娘，便假惺惺地安慰两句：“好啦好啦，你就忍一忍嘛呼延兄，再坚持一刻钟！”

呼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聂政，再看了看完全没打算憋笑的自家公子，更加大声地嚎叫起来。余光瞥到眉头紧皱的褚不庭，他哽咽道：“还是王爷心地善良，天真烂漫，胸无城府，冰肌玉骨……”

褚不庭没理他，转头问小五：“只有这个法子？”

小五眨眼卖乖道：“我最有把握的就是这个了，不过王爷也不用太担心，这法子现在看着凶残，是因为我只是拿呼延兄做一个小小的示范，稍微不拘小节了点嘛。而且哪有这——么烫！呼延兄也太夸张啦……”

呼延犹如被一盆凉水兜头泼下，绝望地闭上眼，这个家果然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小五演示的是一种用西域某种树皮熏烤给皮肤染色来伪装骨伤的方法，青隼营的探子常用它来伪装漠北伤兵混入敌营。

安泫青端详着树皮挪开后呼延那条又红又紫的腿，倒吸一口凉气：“仅凭肉眼看的话，完全能够以假乱真了！”

小五得意洋洋地扬起眉毛：“那是，除非用手摸，不然绝对看不出来！”

……

张琮虽然当了很多年的“纸糊尚书”，真办起事来也是很利索的。临时起意的封禅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准备，礼部就真在半个月内凑出了一场有模有样的封禅大典，将日子定下了。

皇帝动身前往泰山当天，才凌晨，玄武大街两旁就窸窸窣窣地响起来，像什么蛰伏的虫窝突然集体开始蠕动。王府的门也被宗正院的人敲响，还是上回那个宗正官，身后跟着一溜人，手里捧着礼服和各种繁杂的装饰。

而此时的安泫青正窝在床上用王爷的肚子暖脚，“都怪你抢我被子，别动！给我暖着！”

也不知道是谁睡觉爱踹被子。

褚不庭被他一双腿压住，动弹不得，只好举手投降。

过会儿小五带着树皮和炭进来，安泫青才不情不愿地下了床。

一回生两回熟，老管事驾轻就熟地拦住宗正官道：“实在抱歉了，这位大人。我家夫人昨日出门踏青，不慎摔折了腿，恐怕无法陪同参加大典了。”

“这……王妃伤势不要紧吧！”

管家答道：“怕是不太好，府上医师还在为夫人诊治。”

“那可如何是好哇！封禅大典在《大钧礼》中是有规定的——无论男女，只要丈夫无法出席，正妻便要代替出席。眼下镜王殿下不在京中，即使没有拜天地，也是皇上亲自指过婚的正妃，王妃怎么能缺席……”

“如此便只能劳烦您给皇上带个话了！”小五挽着袖子跑出来，满头大汗，“莫说腿动不了，我们夫人现在可还昏迷着高烧不退呢！”

“这……”宗正官看着王府一众手忙脚乱的家仆，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与同行的人面面相觑。

“快来人快来人！王妃吐血啦！”府内又传出小环焦急的呼喊，还带着哭腔。

小五便怒骂道：“哪来那么多废话！”随即抹了一把汗便又跑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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