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青隼（2/2）

“这毒见血封喉，可不就是奔着咱的斥候来的么？人死了，就是将尸体抱回去也没有用，还省了他们搜查尸体的麻烦。”

冯清道：“这位兄弟，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呼延翻来覆去地看着箭头，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反倒是认出了箭杆上印着的图腾。

“这不是漠北的图腾，我十七岁从军，已经与他们打了十年交道，没有任何一支部族的旗子是这样的。”桑干只看了一眼便断定。

“的确不是，”呼延到书案上拿了纸笔，将图案描下来，“这图腾我熟得很。”

西域曾经有一块陨铁做的令牌，被西域赫赫有名的大邪/教赤莲教得去了，为了宣誓对令牌的所有权，特意将赤莲教的标志——一朵扭曲得跟鬼画符似的的莲花印了上去。

“你是说，这是来自西域魔教的东西？”桑干问道。

“我不能确定。赤莲教早在十年前就被惊云国清剿了。而且这图案与那鬼莲并非完全相同，我只是猜测用这支箭的人或许与赤莲教有关。”

“既然已经被清剿了，怎么会有关？”

呼延摇着头说道：“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句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它这是斩草又除根也还能生。赤莲教鼎盛时期信徒遍布西域各国，听说更早的时候还曾为祸中原，可以说是多脚的虫子死而不僵。”

可是因为西域各国都与大均交好，漠北从不与西域往来，又是如何与这西域魔教搭上线的？

冯清说道：“桑将军，呼延老弟，我们先将这位兄弟收殓了吧。箭我先收着，等小五回来了让他看看究竟是什么毒。”

“直接送去给他吧，他人在昱都，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桑干亲手将斥候埋在他兄长旁边，回帐时吩咐帐外的卫兵：“明日一早我去拜访李二他母亲，登门谢罪。今晚就别让人打扰我了，我还要给将军写信禀明情况。”

另一头呼延也在给安泫青写信说赤莲教的事，事关鸣沙令，安泫青就是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桑干和呼延的信是前后脚到的王府。听说遇上了奇毒，小五拿了那盒子便出了王府，说要找间医馆借些器具鉴毒。

“小瑾，你怎么看？”不知不觉地，很多事褚不庭都习惯先问一句安泫青，倒不是他自己蠢没有主见，而是真的想听一听他的想法。

安泫青捏着那张用某种西域文字写的信，皱眉道：“还能怎么看，找本字典对着看呗。这个呼延，有什么事不能写汉字。”

他回了自己的房间翻译信件，房门落了锁，明显是不欲让人打扰。

褚不庭垂下眼帘盯着他房门口的石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往惊云国寄过几次家书，拐弯抹角地问让兄长帮着查些关于玉寸的事。兄长却回信说西域人对与这地方有关的事物讳莫如深，叫他无论如何不要再探查了。至于他所担心的那些，自有人替他考虑周全，他只管保护好安泫青就是。

小瑾身世扑朔迷离，也不知为何会惹来江湖杀手，若非聂政提醒，褚不庭还真难以注意到潜伏在他们身边的江湖人。他要何时才能真正与自己敞开心扉？

傍晚时分，小五带着那毒箭镞回来，面色凝重。

“是断魂草毒，纯度很高，估计是提炼过的。”

断魂草与边塞诗人诗句里的常客白草长的有八分相似，却只生长在沙海以西北的绿洲中，并且极其稀有，一片绿洲多的能找到十几株，少的便一两株。

“这断魂草毒性猛烈绝非善物，境内出产它的西域各国都会派遣专人寻找并销毁，只余少量存在各国王宫中以作研究，禁止交易，更遑论是曾经践踏奴役过他们的北鞑人。”

安泫青道：“这么说我便知道这是什么了。西域人管这草叫曼格莱，确实金贵得很。前不久西北不是才打了一场大仗吗，漠北经上次伤骨河一役便元气大伤，不可能有财力支撑他们寻找大量断魂草。”

“不对，”想到呼延的信，安泫青深深皱起了眉头，“若真是赤莲教……”

除了这劳什子断魂草，还有那名斥候临死前所说的，漠北各部精锐组成了什么？难道是说漠北十六部已经统一……

漠北人生性凶残好战，习于同族相残，这才硬生生分出十六个部族来。若十六部合为一体，西北边境的边防压力将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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