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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青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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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1.青隼

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

枯水季的走马川在月下像条易碎的琉璃带子,马蹄踏乱清浅彻骨的河水,便将它搅了个稀碎。从大雪深处疾驰而出的一人一马不敢耽搁片刻,一路向南。身后却忽然传来极细微的利箭破空声,马上穿着轻便软甲的人立刻侧身躲避,却还是躲闪不及,被射中肩膀。

……

自上次褚不庭亲自挂帅领兵,把漠北十六部中为首的苍狼部打退到走马川以北,边境宁静了近两年。右将军桑干的意思是,将士们许久没过节了,今年趁着换防,可以在野云城大营休息,便好好过个年。

西北百姓是看着西北军一点一点将失掉的故土收复的,军民鱼水情非他处可比。知道桑干和部下要留在野云城过年,城中百姓便你一板车我一扁担地将年货擡到军营门口,其中甚至不乏果蔬这种在西北冬季绝对的稀罕物。

送东西的人从年二十九到正月十五一直络绎不绝。桑将军一边啃着老乡送的大猪肘子一边感慨,这样平静又热闹的日子,可真好啊,真想吟诗一首以表内心喜悦。忽又忆起他定疆老弟来,元封此时在昱都,指不定怎么吃香喝辣。

千里之外,昱都将军府中,正被全家长辈轮流数落二十好几还不知道往家里带人的,刚走马上任不久的锏卫指挥同知元封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这厢打油诗还只憋出半首便不得不中断,桑将军满嘴油光,鼓着腮帮子,看起来很是生气。胆大包天到敢打扰他桑天行啃猪肘子的,全西北军就四个人,不巧,四个人全抛下他回昱都风花雪月去了。现在又多了一位勇士,还是位高鼻深目的外邦友人——前不久拿着七王爷的引见信来西北军“长见识”的呼延齐。

“我说呼延老弟,你是老实还是真傻?谁让你来找我的?得亏你是传说中,王爷夫人的人。”桑干咽下嘴里的肉,很不讲究地抹了把嘴上的油,粗犷行径与他有几分儒将风度的长相极不相称。

“有要紧事,十万火急火烧屁股的要紧事!”呼延尽量长话短说,“我刚才到城外跑马,捡到了你们的斥候,中了箭。”

桑干面色一变,也没心情再啃什么肘子了。

这一批斥候都出自青隼营,是他和元封挑的人,王爷亲自训练的,不管境遇再危险,哪怕是刀林箭雨,也能全身而退,一直以来都让漠北恨得牙痒痒。

什么人能伤得了青隼营的斥候?

“人在哪?”

呼延道:“箭上好像有毒,我让士兵把他送到医馆里了。”

帐里的军医叫冯清,在野云城大营待了十几年,桑干平日也十分敬重他。

此时这位医术高超的军医却摇了摇头,道:“那箭上的毒阴狠至极,按照常理应当是见血封喉,这位兄弟完全是靠着意志力才撑到城外的。”

床上躺着的人看着不过十七八岁,身材颀长,一看便是身手不凡的人。此时他已双唇乌黑,额上青筋暴起,手紧紧抠着床边,似是极痛苦。

“将……将军……呃……”他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桑干俯身到他耳边,紧握着他的手。

“沙海腹地……漠北……漠北各部精锐……组成……”

将桑干的手紧握得骨骼都喀喀作响的劲儿突然消失,年轻斥候没了气。

桑干擡手将他圆睁的双目阖上,眸中悲痛难掩。“他才十六岁,去年他娘送他来军营时说……说让他跟着我,接着替他大哥杀鞑子……”那时这孩子的大哥才战死伤骨河边一个月,桑干这辈子都忘不掉那老妪抹着泪,扔下小儿子狠心离开的场景,和这孩子说要跟着他时坚定地目光。

“如此阴狠的毒,是第一次出现在此吗?”呼延毕竟是军营外的人,伤感之余比在场的人多了份清醒,“沙海以西以北的毒物千奇百怪,我对这方面有些了解,能不能让我看看取出来的箭头?”

捡到那斥候时,那箭只剩箭杆断在地上,箭镞已经留在肉里了。

冯清将放在一旁的木盒拿了过来,箭镞在灯下隐隐泛着黑色,分不清是毒还是沾了毒的血。

呼延从怀里拿出带回来的箭杆,拿着镊子将那分外小的箭镞夹起来,两相比较,见断端要比杆身细上一圈。

“这箭的设计还真是有意思。”他皱着眉说道。

他手上这支箭通体漆黑,隐没于夜色中几不可辨;箭羽小而扁平,将箭矢的声音大大降低;箭镞与箭杆特地做小了一圈,使有毒的箭镞更容易断在体内;同时箭镞又尖又长,跟针似的,末梢还带了一个弯钩,一看便知是为了更好扎进肉里。

青隼营士兵出了名的敏锐,耳力更是一绝,若是普通的箭,只须听着响便能躲开。可这破箭造得巧,几乎没声音,怕是已经近身了才能听到那么丁点儿响。

“还有毒。”桑干哑着嗓子,“青隼营斥候探的都是核心情报,为防止被截获,从不将情报写下来,都是记在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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